就在这绝望的平衡即将被最后一丝力量打破,迎来玉石俱焚终局的刹那——
呜————!!!
一声低沉、悠远、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鲸歌,毫无征兆地穿透了冰原的寒风与死寂,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这声音并非震耳欲聋,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穿透力与厚重感,仿佛直接敲击在灵魂深处,让所有沸腾的杀意和濒死的挣扎都为之一滞!
紧接着,在铅灰色海天交界线的尽头,一个庞大到令人窒息的轮廓,缓缓破开弥漫的硝烟与寒雾,显现出来。
那是一艘船。
却又绝非寻常意义上的船。
它的体型堪比一座移动的山岳,通体呈现一种历经岁月洗礼的、厚重而温润的深灰色,材质非金非木,更像是某种巨大生物化石打磨而成,布满了天然形成的、如同古老符文的凹凸纹路。
船首并非尖锐的撞角,而是一尊栩栩如生、仰天昂首的巨鲸雕像!巨鲸张开的口中,正缓缓喷吐出氤氲的、带着七彩光晕的水汽,在阴沉的天幕下形成一道短暂而瑰丽的彩虹。
没有狰狞的炮口,没有飘扬的旗帜。它只是沉默地、以一种近乎神迹般的平稳,破开冻结的海面与漂浮的冰山,朝着这片化为炼狱的战场,缓缓驶来。巨大的船身碾过冰层,发出低沉而连绵的、如同大地脉动般的轰鸣。
鲸歌悠扬,余韵未绝。
巨鲸之影,笼罩冰原。
所有即将爆发的力量,所有濒临崩溃的杀意,在这一刻,被这突如其来的、充满皇者威严气息的巨影,硬生生按下了暂停键。青雉指尖的寒气悄然消散。斯慕吉拔剑的动作僵在半途,带着惊疑。杰克仅存的独眼死死盯着那庞然巨物。耶稣布按住太阳穴的手,也下意识地松开。
乔兹松了口气,“老爹居然亲自来了……”
破碎的冰原之上,只剩下悠远的鲸歌,与那艘沉默驶来的、如山岳般的巨鲸之船。
青雉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啊啦啦,真是大麻烦呢……”
绝对的寂静降临了。
风停止了呜咽。
冰层停止了呻吟。
连重伤者痛苦的喘息,都在这一刻被无形的手扼住。
所有人的目光,无论属于海军大将,还是四皇使者,亦或是更远处那些在余波中挣扎求生的海贼与海军,都不由自主地、带着一种近乎朝圣的敬畏,聚焦在那艘巨鲸船宽阔如广场的船头。
然后,他出现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炫目的光芒。
只是一个高大得如同神话中泰坦的身影,缓缓从船舱的阴影中踱步而出,踏上船首那巨鲸雕像高昂的头顶。
爱德华·纽盖特。
“白胡子”。
他仅仅只是站在那里。
那身标志性的敞怀船长大衣在海风中纹丝不动,仿佛连空气都臣服于他的意志。虬结如古树根须的肌肉在胸膛和臂膀上贲张,蕴含着足以撕裂大海的力量。
岁月在他刚毅如岩石的脸庞上刻下深刻的纹路,尤其是那道贯穿左眼的伤疤,非但没有削弱他的威严,反而如同勋章般诉说着无尽的传奇。他手中随意拄着那柄比寻常桅杆还要粗长的巨大薙刀“丛云切”,刀尖轻轻点在鲸首的硬木上,发出沉闷而清晰的“笃”声。
这声音,如同敲在所有人心头的战鼓。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源自洪荒的威压,如同无形的海啸,以他为中心轰然席卷了整个冰原!
那不是霸王色霸气的冲击,没有令人晕厥的眩晕感。那是一种更深沉、更厚重、更无可置疑的“存在感”!是历经无数风浪、站在世界顶点、俯视众生沉浮的绝对王者之气!是足以让大海平息怒涛、让星辰黯淡失色的煌煌帝威!
在这股纯粹的、睥睨天下的威压之下:
青雉指尖最后一丝挣扎的寒气悄然熄灭。他微微挺直了因疲惫而微弓的背脊,眼神凝重到了极点,如同面对一座无法逾越的亘古冰山。所有的倦怠和伤势带来的疼痛,在这一刻都被巨大的警惕所取代。他沉默地注视着那个身影,如同孤狼警惕着苏醒的狮王。
钻石乔兹身上明灭不定的钻石光辉瞬间稳定下来,不再闪烁。他巨大的身躯微微前倾,如同找到了主心骨的巨岩,眼中充满了发自内心的敬畏与激动,所有的疲惫仿佛一扫而空,只剩下无条件的追随。
夏洛特·斯慕吉强忍着腰间冰剑创伤带来的剧痛,挣扎着想要站直身体。在那道目光扫过的瞬间,她引以为傲的魅惑与高傲消失殆尽,只剩下一种面对至高存在时本能的敬畏。紫色的眼眸中,痛苦被巨大的压力取代。
旱灾杰克那因剧痛和狂暴而涣散的独眼,猛地聚焦。他喉咙里野兽般的低吼戛然而止,布满冻伤和血痂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清晰的、混合着恐惧与不甘的忌惮。他挣扎的动作彻底停滞,仿佛被无形的锁链束缚。
耶稣布用力按压太阳穴的手也放了下来。那撕心裂肺的头痛似乎都被这无上的威压暂时压制。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挺直腰背,望向船首的眼神锐利依旧,却多了前所未有的郑重。他知道,真正的“皇”,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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