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艾斯第五次押注失败,懊恼地拍大腿时,高德不动声色地用枪尾极其轻微地、精准地磕了一下地面。一股几乎无法察觉的震动顺着黄金地板传过去。艾斯面前的轮盘指针极其诡异地、在最后半圈颤动了一下,跳到了“火焰”上!
“哈!我就知道!”艾斯看着哗啦啦吐出的金片筹码,得意地大笑,抓起一把塞给旁边目瞪口呆的荷官,“请你的!今天运气真不错!” 高德默默收回枪尾,深藏功与名,只是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零点一毫米。
美食街的香气霸道地钻入鼻孔。德扎亚站在一个堆满珍稀食材的黄金摊位前,双眼放光地盯着一种散发着七彩光晕的深海鱼子酱。“老板,这个怎么卖?”
摊主穿着镶金边的制服,笑容可掬地报出一个能让毕鲁当场熔化的天文数字。
“什么?!”德扎亚的红发几乎要像火焰一样竖起来,手中的金锏“咚”地一声杵在地上,吓得摊主一哆嗦。“你这是抢劫!这价钱在香波地能买下一条街的鱼子酱了!便宜点!”
毕鲁像最忠诚的骑士站在德扎亚身边,他看看天价的标签,又看看德扎亚气鼓鼓的侧脸,突然灵光一闪。他偷偷从口袋里摸出一小块吃剩的普通矿石塞进嘴里,肚子发出轻微的咕噜声。几秒后,他摊开手,掌心躺着一枚用精炼金属完美复刻的、该摊位特供的“黄金会员打折币”,还特意做旧了一点。
“呃,老板,”毕鲁憨厚地挠挠头,递上“打折币”,“你看这个能用吗?好像之前活动送的。”
摊主狐疑地接过来,对着光看了看,又掂量了一下分量,居然真的点了头!“哦!尊贵的黄金会员!享受七折优惠!” 德扎亚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看看毕鲁,又看看瞬间变得亲切的老板,立刻眉开眼笑:“算你识货!包起来!” 她拍了一下毕鲁的背,力道不小,“行啊矿石脑袋,关键时候还挺机灵!”
毕鲁摸着被拍的地方,笑得像个刚熔炼出纯金的傻子。
丢斯则一头扎进了一家金碧辉煌、瓶瓶罐罐都闪着诱人光泽的药剂店。他对那些标榜着“长生不老”、“魅力无敌”的黄金药水瓶嗤之以鼻,目光却黏在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小瓶子上——“超稀有!古代种龙蜥蜴的干燥喷嚏腺体粉末”。
“这个!这个多少钱?”丢斯兴奋地问。
店主懒洋洋地报了个价。丢斯肉痛地掏钱,拿到手后迫不及待地拔开瓶塞,想凑近闻闻研究成分。就在瓶塞离开瓶口的瞬间——
“阿嚏!!!”
一股无形的、威力巨大的喷嚏冲击波以丢斯为中心轰然爆发!货架上金光闪闪的药水瓶像保龄球瓶一样叮叮当当倒下一片!金粉、药水、不明粘稠物混合在一起,糊了店主满头满脸,他精心打理的金色假发都歪到了一边。整个店铺如同被龙卷风袭击过。
丢斯自己也被这巨大的喷嚏掀了个趔趄,眼镜歪斜,鼻头通红,手里还死死抓着那个惹祸的小瓶子,一脸茫然和无辜:“这……这活性也太强了!不可思议!”
店主顶着一头五颜六色的粘液,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咆哮:“赔钱——!!!”
汤姆和杰瑞站在号称“世界最快黄金过山车”的入口处。那轨道在阳光下如同一条扭曲盘旋的金色巨蟒,直插云霄。
“汤姆哥!来都来了!必须玩这个!”杰瑞激动得直蹦。
汤姆仰望着那令人眩晕的高度和角度,磐石般的身躯似乎都僵硬了:“杰瑞……可以去玩那个旋转木马……金子做的马,也挺好……” 话音未落,就被兴奋过度的弟弟连拖带拽地按进了黄金座椅里。
当过山车以撕裂空气的速度冲下第一个近乎垂直的陡坡时,杰瑞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混合着极度兴奋和极度恐惧的尖叫:“啊啊啊啊啊——太——爽——啦——!!!”
而坐在他旁边的汤姆此刻脸色发青,双眼紧闭,两只蒲扇般的大手死死抓住胸前的安全压杆,指关节捏得比黄金还白,喉咙里发出沉闷的、压抑的“唔……唔……”声。当过山车终于停下,杰瑞意犹未尽地跳下来时,汤姆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了出来,扶着旁边一根同样金光闪闪的柱子,干呕了两下,眼神发直:“俺……俺不中咧……”
爱丽丝和索恩则选择了相对安静的拍卖会外围区域。爱丽丝对里面动辄上亿的竞价毫无兴趣,反而被一个街头艺人用液态黄金现场制作首饰的小摊吸引。索恩沉默地站在她身后,像一座可靠的黑色礁石,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奢靡而复杂的环境。
爱丽丝看着艺人灵巧地用金丝编织出一枚精巧的船锚胸针,赞叹不已。索恩的目光落在她纤细的手指上,突然,他伸出手指,指骨在武装色覆盖下瞬间变得漆黑而锐利。他极其小心地、用那能轻易刺穿钢铁的指尖,在艺人刚做好的一枚素面黄金戒指内侧,飞快地刻下了一个微小的、栩栩如生的黑桃海贼团标志。
“这个,”索恩低沉的声音响起,拿起那枚被他“加工”过的戒指,放到爱丽丝掌心,“比里面的便宜,也结实。”
爱丽丝低头看着掌心那枚带着体温的戒指,内侧的小小黑桃在金光下显得格外别致。她抬起头,对上索恩温柔的目光,脸上绽开明媚的笑容,比黄金城所有的灯光加起来还要耀眼:“嗯!这个最好!”
夕阳的余晖给这座黄金巨舰镀上了一层更深的、近乎血色的红金。艾斯站在一处高高的观景平台上,嘴里叼着一根不知哪里弄来的黄金城特供棒棒糖,俯瞰着下方如同巨大蚁穴般忙碌、奢华、光怪陆离的城市。
嚼碎了嘴里的糖,甜味在舌尖蔓延。他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橘色帽子下的眼睛映着夕阳和满城的黄金灯火,却清澈无比。
“金子晃眼是晃眼,”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这座城宣告,“不过嘛……” 他转身,双手插兜,吹着不成调的口哨,步伐轻快地汇入下方那片金色的洪流,去寻找他那群闪闪发光的伙伴们。
黄金城的奢华是冰冷的囚笼,而黑桃海贼团的喧闹与羁绊,才是真正能灼热灵魂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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