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塔库栗则落回旗舰船首,围巾在紊乱的气流中激烈翻飞,露出的半边脸上,一道细微的灼痕正缓缓渗出血珠。脚下的甲板,大片年糕化的痕迹正在缓缓褪去,留下扭曲的凹痕。
这片海域,现在终究是艾斯的领地。卡塔库栗的目光穿透弥漫的硝烟与尚未散尽的灼热蒸汽,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悬于半空的艾斯,以及岸上那两个身影。那眼神冷硬如极地冰川,蕴藏着风暴将至的警告。
“炎帝艾斯,” 他的声音穿透海风,清晰地落在每个人耳中,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冷冽质感,“既然决定与我们为敌……希望你能做好全军覆没的准备。”
艾斯闻言,不仅毫无惧色,反而笑得更加张扬肆意,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他随意地拍了拍手,仿佛要掸掉刚才激战沾染的尘埃,声音里满是阳光般的热度,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挖角意味:“卡塔库栗!你比你那个不讲理的老妈可强太多了!怎么样?要不要考虑来我的船上啊?保证比在万国痛快!”
卡塔库栗没有回应,只是最后冷冷地扫过艾斯那张带着火焰般笑容的脸庞。他脚下的旗舰缓缓调转船头,如同沉默的巨兽,载着那冷峻的身影,劈开尚未平复的波涛,向着大海深处驶去。只留下岸边燃烧的余烬、蒸腾的白雾,以及空气中浓得化不开的硝烟与硫磺气息。
乌尔基终于支撑不住,沉重的身体沿着礁石滑坐到滚烫的沙地上,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和血沫。霍金斯默默走到他身边,弯腰拾起一张被海风吹回脚边、边缘焦黑的塔罗牌——那张“高塔”。
他凝视着牌面上崩塌的巨塔,低声自语:“崩塌已成定局…...但新的高塔...…将在灰烬中拔地而起…...” 声音飘散在带着咸腥与焦糊味的海风里。
艾斯从空中落下,靴子踩在炽热的沙滩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他望着卡塔库栗旗舰消失的方向,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依旧,但眼底深处,却跳跃着比刚才烈焰更加炽热、更加危险的光芒。
“OI,你俩什么情况?”
霍金斯站起来,对着艾斯稍稍点了点头,“艾斯船长你好,多谢救命之恩。”
“谢就不必了,”艾斯摆了摆手,看了看倒在一边的乌尔基,“他这个情况,用不用请个医生啊?”
“感激不尽!”
艾斯拿起电话虫,“喂,高德,这边来了两个海贼,还怪有意思的,一个神神叨叨的像个神棍,一个背后长着翅膀的壮汉……好像是……什么?都是熟人?那你赶紧让丢斯来一趟吧,这俩人……快死了!”
霍金斯在一边脸一黑,“艾斯船长,还不至于,我们的死期不在当下!”
“你怎么知道?”艾斯梗着脖子说道,“这小伤小病的你不要不当回事,很多致命性的伤害都是从小伤小病开始的,我跟你说……”
高德没来看乌尔基和霍金斯,这两个人现在和艾斯接触着,如果不出意外,黑桃就要多两个得力干将了,现在最要紧的事情……
看着眼前的小子,高德不禁揉了揉脑袋,“这人怎么会来这里啊?”
索隆从半空砸落时,脑子里嗡嗡作响,耳畔还残留着熊那肉球压缩空气的恐怖爆鸣。身下是嶙峋怪石和湿冷的沙砾,后背火辣辣地疼。
他挣扎着撑起身体,甩掉头上的碎石和不知名的海藻,三把刀在腰间磕碰出沉闷的响声。视野聚焦的瞬间,他愣住了。
眼前是一片遍布巨大赤红色蟹钳状岩石的海滩。更让他瞳孔收缩的是,海滩边一块高耸的蟹钳岩上,斜倚着一个男人。
那人身材精悍,穿着利落的黑色劲装,一柄通体黝黑、毫无光泽的长枪随意地插在身侧的沙地里,枪尖朝下,透着沉重的凶悍。另一柄古朴长刀“百炼”则横放在他膝头,刀鞘是暗沉的青铜色,布满细密的云纹。
“高德?”索隆嘶哑地开口,认出了对方。
高德的表情比索隆更精彩。他原本半眯着眼享受海风,此刻嘴巴微张,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错愕,活像白日见鬼。
索隆?见鬼了...…他不该在克拉伊咖那岛跟鹰眼死磕么?熊那家伙拍人拍错片场了?他低声嘀咕着,眉头紧锁。
索隆没心思理会高德的震惊,他猛地站起来,牵扯到伤口,疼得咧了咧嘴,“我的伙伴在香波地群岛出事了!熊把我们全拍飞了!送我回去!立刻!求求你!”
高德被这股气势冲得一怔,随即眼神沉静下来。他没有立刻回应索隆的咆哮,而是抬手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另一只手却飞快地从怀里摸出一个精巧的电话虫。
“布鲁布鲁布鲁……”
他对着话筒低声快速说了几句,索隆只能隐约听到“夏姨”、“草帽小子”、“雷利”几个词。电话虫那边似乎说了很久,高德只是静静听着,偶尔“嗯”一声,脸上的凝重渐渐化开,最后甚至带上了一丝古怪的笑意。
挂了电话,高德看向依旧浑身紧绷、眼神像要喷火的索隆,清了清嗓子:“行了,省省力气吧。你家那个橡胶白痴船长,现在好得很,正跟着冥王雷利特训呢,安全得很。”
他顿了顿,欣赏着索隆脸上瞬间的呆滞,才慢悠悠补充,“路飞那小子,还挺有心的,特意委托夏姨通知你们所有被拍飞的伙伴——两年后在香波地群岛重新集合。所以,” 他摊摊手,“等你们回去香波地的时候,估计就要破产了……”
“两年…...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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