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世界都在关注着这片风起云涌的海域。情报如同雪片般飞向各方:草帽海贼团已然登陆蛋糕岛,掀起了未知的波澜;百兽海贼团在鬼之岛严阵以待,刀出鞘,弹上膛,空气中弥漫着大战将至的压抑;其他各方势力也都在各自的棋盘上落子……
唯独这场风暴的另一位主角——黑桃海贼团,却仿佛置身事外,依旧在预定的航线上“游荡”。
地狱海的孤岛上,等待了数日却不见敌人踪影的凯多,暴躁得几乎要摧毁整个海岸。“艾斯那个小鬼在哪里?!他不是要来取老子的首级吗?!为什么还没到!”他的怒吼声震得屋顶簌簌落灰。
明明已经绷紧了神经准备迎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对方却迟迟不出现,这种被戏弄的感觉让他怒不可遏。
“烬!立刻召集舰队,老子要亲自去把他们揪出来碾碎!”
“总督,请冷静。”炎灾烬保持着相对的镇定,沉声劝诫,“这或许是对方的疲敌之计,想让我们自乱阵脚。他们终究会来的。我们以逸待劳,养精蓄锐,方能以最佳状态迎敌。”
在他的劝说下,凯多才勉强压住火气,但心中的焦躁与杀意却愈发炽烈。
那么,艾斯他们究竟在做什么?他们真的不着急为伙伴复仇吗?
并非如此。
“艾斯,我们不必急于一时。”高德的声音平稳而冷静,与窗外看似平和的海面一样,深处却涌动着暗流,“我们需要给足时间。不是给凯多养精蓄锐,也不是给佐乌那两位去联系他们的‘老伙计’。”
他走到海图前,手指精准地点在了和之国的位置。
“我们要给的时间,是给那些被凯多和黑炭大蛇奴役了二十年的……和之国的民众。”
艾斯靠在墙边,双手抱胸,帽檐下的眼神带着询问。丢斯推了推眼镜,若有所思。德扎亚则微微蹙眉,似乎隐约猜到了什么。
高德继续阐述,他的理由听起来充满了智慧与远见:
“和之国苦凯多久矣。民众的生活充斥着绝望与麻木。我们的行动,不仅仅是一场复仇之战,更是给他们那苦涩无望的生活注入的一剂强心针。”
他环视众人,“我们走得越慢,这服药发酵的时间就越长,效果就会越好。消息会传得更广,酝酿的反抗情绪会更浓烈。等我们最终兵临城下时,和之国内部积蓄的反抗力量就会越激烈,爆发的能量也会越惊人。”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有些深沉,仿佛带着一种悲悯:
“我并非要将他们当做冲锋在前的炮灰。而是相信一个道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们黑桃海贼团,或许能够凭借力量解救他们的身体,打碎外在的枷锁,但如果他们自身连反抗的勇气和精神都已丧失,那么,等我们打败凯多之后,得到的,也不过是一个失去了脊梁和灵魂的空壳国度。一个没有自主意志的和之国,即便获得表面的自由,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充满了战略家的冷静与哲学家的思辨。艾斯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认可了这份“深远”的考量。丢斯也表示赞同,这确实有利于最大化战果,并减少黑桃海贼团正面攻坚的压力。
然而,在高德那深邃的眼眸深处,在他那看似理性无私的分析背后,却隐藏着截然不同的、冰冷刺骨的真实想法。
死的越多越好!
这才是他内心最真实、最残酷的算盘。他确实将佐乌联系的反抗势力,以及所有可能被煽动起来的和之国民众,视作了可以消耗的棋子与炮灰!
并非高德天性残忍嗜杀。而是他从骨子里,对那些在领略了凯多的绝对强大后,便彻底屈服,除了俯首帖耳、苟延残喘,便只会将满腔的恐惧与愤怒转化为对已逝的光月御田的抱怨与谩骂的和之国民众,没有丝毫的同情与怜悯。
他们好像忘记了,自己曾经也是光月家族誓死守护的子民。
他们好像忘记了,反抗压迫是生而为人的基本尊严。
他们在绝望中,选择了唾弃曾经的英雄,向暴政献上膝盖。
但是即便如此,还有不少人在暗地里散播着关于那个所谓的预言,还是有一群人相信着光月家族会带领解放者重新莅临和之国并带来永久的和平!这样的民众在有心人的引导下,会变成不安定因素,不利于黑桃海贼团对和之国的统治。
在高德看来,这样的民众,懦弱、卑怯、甚至……可鄙。他们已经不配享有黑桃守护的和平,也不配拥有黑桃海贼团即将用战斗换来的自由。如果他们在最终的决战中,连拿起武器,为自己、为家园奋起一搏的勇气都没有,那么,他们死在反抗的路上,或者继续活在奴役的阴影下,对高德而言,并无本质区别。
——这样的子民,不要也罢!
斯佩迪尔号依旧在“悠闲”地航行,仿佛一位耐心的垂钓者。高德站在船头,目光似乎穿透了无尽的海域,落在了那个闭关锁国的、苦难的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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