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国西北,祁连山脉深处。从空中俯瞰,只有连绵起伏的荒芜山脊,亘古不变,与世隔绝。但在某座经过人工加固、植被完美伪装的山体内部,却隐藏着一个足以令世界震惊的工业奇观——代号“龙吟”的超大型航空航天制造与总装基地。
穿过数公里长的、可抵御重型钻地弹药直接命山的加固隧道,进入山腹核心,视野豁然开朗。这是一个巨大到令人产生空间眩晕感的地下洞窟,穹顶高度超过一百五十米,足以轻松容纳数座大型体育场。
空气经过多层静电吸附和化学过滤,带着一丝金属冷却液和臭氧的微凉气息,温度恒定在二十摄氏度,湿度控制在百分之四十。
照明并非来自顶部,而是由环绕四周岩壁和无数悬吊在空中的自适应LED矩阵提供,光线均匀、无影,将总面积相当于三十个足球场的空间映照得如同北国雪原上的白昼,冰冷而清晰。
此刻,这座通常只有设备低鸣的寂静殿堂,正迎来它诞生以来最繁忙、也最至关重要的时刻。空气中除了恒定的设备嗡鸣,更增添了大型机械臂伺服电机驱动的嘶嘶声、高精度工具定位的清脆咬合声,以及通过定向广播传来的、简洁而克制的指令声。
空间中央,一个庞大无比的飞行器骨架已初具雏形。那是“鲲鹏”空天飞机的首架原型机,内部代号“雏鹏-01”。
其修长的机身长达八十二米,翼展达到四十五米,通体由暗灰色的碳-钛复合材料构成,流线型的曲线仿佛经过大自然千万年风蚀雕琢,却又蕴含着超越时代的空气动力学智慧,即使在静态下,也给人一种即将破空而去的动势。
最引人注目的是它的尾部推进系统集成区域:那里没有传统喷气引擎的巨大涡扇进气口,也没有化学火箭发动机的钟形喷管,而是一个结构极其复杂、由多层环形超导磁场约束器和超高温陶瓷基复合材料构成的、略显钝形的整合式推进模块。
此刻,这个模块的大部分还被特制的防尘防静电罩覆盖着,显得幽暗、深邃而神秘,仿佛一头蛰伏的史前巨兽尚未张开的、蕴藏着毁灭性能量的巨口。
围绕着这具工业艺术的巅峰之作,是高度自动化、智能化的总装流水线。数十台重型龙门式机械臂,如同拥有自主意识的钢铁巨螯,在中央“伏羲”智能控制系统的毫秒级协调下,以微米级的重复定位精度,进行着堪称舞蹈的吊装、定位、激光辅助铆接和电子束焊接。
高能激光定位仪发出幽幽的蓝色光束,在部件表面扫过,实时生成三维点云数据,与数字孪生模型进行比对校准。
身着白色一体式防静电洁净服、头戴内置AR显示和通讯系统的密封头盔的工程师与技术人员,并非在进行传统的繁重体力劳动,而是化身为系统的“神经末梢”,通过手中的加固型平板电脑和头盔显示器,监控着机械臂的每一个动作,进行最终的质量确认、下达微调指令或处理突发异常。
整个现场听不到人声鼎沸的喧嚣,只有一种高度秩序化、数字化运作特有的、低沉而高效的协奏曲。
“总装工位七报告,左翼主梁与机身第38号对接点,激光校准偏差0.05毫米,正在执行自动补偿程序。”一个冷静的年轻女声通过加密频道在总控室响起。
“收到,工位七。允许补偿。补偿后进行二次扫描确认。”总控室内,满头银发但精神矍铄的总工程师周致远盯着巨大的主屏幕,上面实时显示着成千上万个传感器传回的数据流。
“总工,聚变堆舱段次级冷却回路压力测试即将完成,目前所有参数稳定在绿色区间。”一位副主任工程师汇报。
“好,测试完成后,立即进行与主能量传输系统的物理接口连接。注意,对接过程中必须保持超导线路的绝对洁净和真空环境。”周总工程师指令清晰。
就在这时,总控室入口处的身份认证系统发出轻柔的提示音。气密门滑开,一列车队悄无声息地驶入专用通道。车门打开,在林瀚将军的亲自陪同下,几位项目最高决策层的成员走下车辆。除了林瀚依旧身着便装外,其余几人均穿着与现场技术人员类似的、但标识不同的高级别洁净服。
周总工程师立刻起身,快步迎上,尽管隔着透明面罩,也能看出他眼中的激动与凝重:“林将军!王部长!李院长!欢迎各位首长莅临‘龙吟’视察指导!”
林瀚微微颔首,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越过了寒暄的众人,投向了观察窗外那宏大的总装现场,投向了中央那架已初具雏形的“鲲鹏”。即使以他历经风雨的定力,眼底深处也不由得掠过一丝难以抑制的震撼与期待。
“周总,不必客气。我们过来,主要是看看大家,也给同志们鼓鼓劲。”林瀚的声音透过内置麦克风传来,平稳中带着力量,“进度怎么样?关键路径上的压力大不大?”
周总工程师侧身引路,将一行人带至最佳观察位置,同时熟练地调出总控台的全息投影界面,上面实时显示着项目的甘特图、关键节点完成情况和风险预警标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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