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呢?”凌霜华单刀直入,“你帮我们,想要什么?别再说那些‘底层指令错误’或者‘系统重塑’的废话。我要实际的、可验证的答案。”
幻月的头部微微偏转了一个角度,这个模仿人类表示困惑的动作在她僵硬的脖颈上显得格外怪异。
“要求:合作。共同目标:阻止主脑‘灵能轰击’计划,防止‘源’被污染控制。”她停顿了一秒,“个人附加诉求:生存。我的意识碎片已无法独立长期存在。需要稳定载体与能量供应。目前,与你们绑定是最高生存概率选择。”
“我们可以给你找个电池,然后把你锁进保险箱。”桑尼不知何时醒了,揉着眼睛嘟囔道,“那也挺稳定。”
幻月转向桑尼:“建议驳回。静态存储将导致意识数据缓慢熵增,最终消散。且无法应对突发威胁,如净化派追踪或主脑的远程清理协议。”
“所以你想跟着我们,当个活的战术指南外加警报器?”凌霜华抱起手臂。
“肯定。并可以提供部分技术支援,例如,协助分析从母港获得的数据,或尝试干扰低级潜鳞者单位的协同网络。”幻月回答得一板一眼。
凌霜华沉默了。她走到房间角落一个堆满杂物的桌子旁,手指无意识地拂过冰冷的金属桌面。桌上放着她和山魈被卸下的武器,还有那个意识存储单元——被小心地放在一个防震垫上。
她背对着幻月,声音平静却带着千斤重量:“我只有一个条件。救出我女儿——真幽阙——完整的意识。让她回到……属于她的地方。做不到,一切免谈。”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桑尼屏住了呼吸。山魈擦枪的手彻底停下。
幻月的光学传感器锁定着凌霜华的背影。几秒钟后,她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平稳,但似乎多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类似电流干扰的杂音:
“目标:分离并转移编号‘幽阙’原生人类意识体。可行性分析:技术层面存在可能。所需关键组件:‘墟’主服务器最高权限访问接口,以及与其配套的‘意识锚定与转译矩阵’。两者均位于‘地心母港’核心区——‘主脑殿堂’附属的‘灵能枢纽’内。”
“所以,还是得去母港。”山魈总结道。
“肯定。且难度极高。‘灵能枢纽’是母港防御最严密区域之一,有直属主脑的‘禁卫’单位守卫,并受到‘墟’网络直接监控。”幻月补充,“成功概率预估,即使在获得我的内部情报支援下,不超过30%。”
“三成……”桑尼倒吸一口凉气,“这比中彩票难多了吧?”
“但有概率。”凌霜华转过身,目光如炬,盯着幻月,“你需要我们帮你阻止主脑,我们需要你帮我们救出小阙。目标有交集,但信任基础为零。”她走回幻月面前,蹲下身,平视着那两片暗色的传感器,“所以,协议要加上枷锁。”
“定义:枷锁。”幻月问。
“桑尼,”凌霜华喊道,“你之前研究那个胚胎和单元共鸣,还有星尘自爆时的灵能干扰,有没有可能搞出一种……限制器?不一定是物理的,可以是能量场或者数据层面的,能确保她——”她指着幻月,“——无法背叛,或者一旦背叛就会立刻失效甚至反噬的东西?”
桑尼挠着头站起来,走到幻月身边,像看一件复杂电器一样上下打量:“这个……理论上有啊。她现在是意识数据+仿生载体。如果能给她核心处理器里埋个‘后门’或者‘逻辑炸弹’,或者用胚胎和单元搞个共振锁,她一动坏心思就‘滋啦’……但问题是,老板娘,这技术活需要时间,需要设备,还需要她本人‘配合’——至少不反抗。不然强行破解她的防火墙,可能直接把她搞宕机了,咱们的活地图就没了。”
“我可以开放部分非核心接口与协议栈,供你们植入监测与限制程序。”幻月突然主动说道,“但核心意识数据与底层求生协议受硬件级保护,强行侵入会触发自毁。这是所有潜鳞者高级个体的基础设计。”
她顿了顿,那机械的声音似乎努力想表达一种“坦诚”:“提议:由你们设计限制程序,我开放指定接口。程序需满足:一,不损害我基础行动与思维能力;二,仅在检测到我执行对小队有明确敌意或危害的行动时触发制裁;三,制裁方式应为渐进式,优先警报、功能限制,最终手段才是毁灭。作为交换,我提供母港完整结构图、防御弱点、巡逻规律、以及我已知的‘禁卫’单位战斗数据模型。”
这个提议超出了凌霜华的预期。幻月的“合作”姿态,主动得近乎可疑。
“你为什么愿意接受这个?”凌霜华逼视着她,“这等于把刀柄递到我们手里。”
幻月的传感器光芒微微闪烁了一下:“逻辑:建立信任需要风险评估与共担机制。我的风险评估显示,在目前条件下,与你们深度绑定的生存与发展收益,大于保留完全自主性所带来的潜在风险。且植入限制程序,可以降低你们对我的猜疑成本,提高协作效率。这对实现共同目标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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