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午后阳光正好,林沐风将石头唤到院中。
“石头,近来感觉如何?夜间可能安睡?”林沐风递给他一碗刚沏好的山野清茶,随口问道。
石头双手接过茶碗,憨厚地笑了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风哥,好多了!现在只要我自己不特意去‘看’,那些乱七八糟的影子就很少自己冒出来了。晚上睡得可沉了!”他的语气中带着如释重负的轻松和对林沐风的感激。
林沐风点点头,又道:“光能控制住还不够,你这双眼睛是天赋,亦是利器,需得善用。我传你的那套‘凝神观气’的法门,练得如何了?”
“我每天都练!”石头立刻挺起胸膛,认真汇报,“刚开始只能看到周围模模糊糊的气,现在……现在好像能看得更清楚一点了。比如咱们这院子,气息就很舒服,暖暖的,像晒透的棉被。村口那棵老槐树,气息更沉更厚,像……像块老石头。后山那边,有的地方气很活泼,有的地方就有点闷。”他努力地用自己的方式描述着“看”到的景象,虽不精准,却已抓住了观气的精髓——感受其“性”而非仅观其“形”。
林沐风眼中露出赞许之色:“不错,进步很快。观气之术,首重感应其性,你能体会到活泼、沉厚、闷滞之别,已是入门了。”
他话锋一转,神色稍肃:“石头,若现在让你独自去处理一些简单的,比如……比如西头张婶家那种,总觉得厨房晚上有动静,或是孩童受惊丢了魂的小事,你可有把握?”
石头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掠过一丝紧张,但看着林沐风平静而带着鼓励的眼神,他深吸一口气,用力点了点头:“风哥,我……我可以试试!你教我的安神符我会画了,虽然没你的好,但应该有点用。要是看到不干净的东西,我知道先用你教的静心咒护住自己,再……再看情况想办法驱赶或者沟通。”
林沐风微微一笑,知道这青年需要的是实践和信心。“好。日后若再有村民来问此类小事,便由你先去查看。若有把握,自行处置。若觉棘手,或拿不定主意,随时回来问我,不可逞强。”
“是!风哥!”石头大声应道,眼中闪烁着兴奋与使命感的光芒。
自此之后,村中一些鸡毛蒜皮的“灵异”小事,果然开始由石头先行出面。起初,村民们见来的不是林先生,还有些疑虑,但石头态度诚恳,办事认真,几次下来,竟也顺利解决了好几桩事情——或是贴了安神符后家宅安宁,或是用了收惊法后孩童康复。虽然过程可能不如林沐风出手那般举重若轻,效果却也实实在在。
村民们渐渐接受了这位“石小哥”,知道他得了林先生的真传,也是有些本事的。石头的自信心也随之大涨,处理起事情来越发沉稳。
林沐风乐见其成。这不仅减轻了他的负担,让他能更专注于自身修行,更重要的是,为栖水村培养了一个潜在的守护者。即便他日后需要暂时离开,有石头在,寻常小事当可无虞。
日子,便在这般教学相长、各有专注的平静中,如水般流淌。
林沐风偶尔会站在老宅的院中,或登上后山的小丘,远眺连绵的群山与天际。那份因李家谢礼而引发的、关于“局限”与“未来”的思考,并未随着日常的宁静而消散,反而如同埋藏在土壤深处的种子,在无人察觉处悄然生长。
他越发清晰地感觉到,体内日益增长的灵力,以及对道法更深的理解,似乎都在呼唤着一个更广阔的舞台,一场更能磨砺锋芒的风雨。
那份来自江州市的求助,他并未忘记。那个号码,依旧安静地躺在他的手机里。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或者说,是在为可能的远行,做更充分的准备。
他重新翻阅祖父的笔记,不再局限于解决具体问题的方法,而是更注重其中关于山川地理、星象卜筮、乃至一些涉及更宏大格局的阵法原理的记载。他隐隐觉得,这些知识,或许在未来会派上大用场。
同时,他也开始有意无意地向村长和一些村中老人打听,关于栖水村更久远的历史,关于周边山脉那些不为人知的传说与禁忌之地。比如,秦女士提到的“黑风坳”、“沉星泽”、“先民祭坑”,他虽在笔记中看过,但仍想从当地人的口中,听听更鲜活、或许更接近真相的描述。
这种探寻,并非急于立刻前往,更像是一种未雨绸缪的知识储备。
山雨欲来风满楼。
尽管栖水村表面依旧宁静祥和,但林沐风的心境,已然不同。他像一张逐渐拉满的弓,静静地积蓄着力量,等待着那支不知会射向何方的箭。
(中篇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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