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看向四人:“但有一个共识达成了——无论最终决议如何,仙界都必须派人近距离观察评估。所以玉帝已经降下法旨,三天后,会有一名观察使正式下凡,常驻人间,对仙域进行全方位记录和评估。”
“观察使?”文心竹挑眉,“和巡查使有什么区别?”
“巡查使是执法单位,有权在违规时直接介入。”司徒瑾解释,“观察使只有记录和上报权,没有执法权。但他们提交的报告,会直接影响凌霄殿的最终决议。换句话说……”
他表情严肃:“观察使的眼,就是仙界的眼。你们接下来做的每一件事,都会被记录在案,成为未来审判你们的证据——或者,成为证明你们正确的凭证。”
通讯切断……光幕消散,息壤核心恢复平静。但地下空间里的气氛已经变了。
“观察使……”文心竹摸着下巴,“听起来像个带着笔记本的监视器。”
“但也是机会,”顾云深沉吟,“如果我们能在观察期内证明仙域的正面价值,就能争取到仙界的正式认可。到时候,掠仙者再想动手,就得掂量掂量了。”
“问题是观察期多久?”陆北辰调出仙界相关法规数据库,“典籍记载,上一次有观察使下凡还是八百年前,观察期是……三十年。”
“三十年?!”文心竹差点跳起来,“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这次不会那么久。”火爆昙轻声说,“现在局势不同。尊者苏醒在即,污天之眼加速扩张,仙界没有三十年可以等。我猜观察期最多……一年。”
一年……四人彼此对视。
“够了,”文心竹突然笑了,笑容里有种熟悉的疯劲,“一年时间,够咱们把仙域铺遍全国,顺便把掠仙者的老巢掀个底朝天。”
“前提是观察使不捣乱。”顾云深提醒。
“所以咱们得在观察使到来之前,把基础打牢。”陆北辰已经开始在平板上规划时间表,“三天时间,优先完成仙域核心的防御系统升级,确保观察使无法窥探核心机密。同时,加快分支节点的建设速度——特别是七大契约节点附近的站点,那是未来对抗尊者的关键。”
“还有舆论准备。”火爆昙补充,“观察使一定会接触凡人社会,我们需要确保仙域在民间的形象正面、稳固。星火计划的成果展示可以提前,鹤鸣学苑也可以适度开放参观。”
分工迅速明确,文心竹负责核心防御——她用息壤基质在核心周围又构筑了三层嵌套的隐匿结界,结界参考了龙城古阵的设计,除非拥有超过天仙级别的破阵能力,否则连能量波动都探测不到。
火爆昙和顾云深负责对外展示——他们策划了一场名为人间灯火的线上线下联动活动,通过星辰娱乐的渠道,将星火计划三年来积累的成功案例制作成系列纪录片,在仙域网络和主流平台同步播出。
陆北辰则埋头技术升级——他基于息壤网络开发了一套动态伪装系统,系统可以实时生成虚假的能量波动数据,用来迷惑外部探测。同时,他还给每个仙域分支节点配备了自毁协议,一旦节点被强行入侵,会在零点三秒内清除所有敏感数据并物理熔毁。
三天时间,眨眼即过,第四天清晨,杭州上空出现了异象。
不是乌云,不是彩虹,而是一道从极高处垂落的、笔直的银白色光柱。光柱直径约三米,从云层之上贯穿而下,落点在西湖湖心的小瀛洲岛上。光柱持续了整整十秒,然后消散。
消散的同时,小瀛洲岛的九曲桥上,多了一个人。那人穿一袭素白长裙,裙摆绣着细密的银色云纹。长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绾起,面容看起来约莫三十许,五官清丽,但眼神冷静得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古井。她手里拿着一卷泛黄的竹简,竹简用红绳系着,绳结处挂着一枚小巧的玉牌——玉牌正面刻着观察二字,背面是凌霄殿的徽记。
她站在桥上,目光平静地扫过西湖,扫过远处的城市天际线,最后落在西郊鹤鸣学苑的方向。
然后,她抬起左手,食指在空中虚点,指尖触及之处,空气泛起涟漪。涟漪扩散,形成一面半透明的光镜。镜中浮现出鹤鸣学苑的实时影像——学员们正在晨练,教官在讲解呼吸法门,一切井然有序。
观察使看了片刻,手指轻划。画面切换,变成星辰娱乐的总部大楼。再划,变成竹语科技的实验室。再划,变成某个星火计划疗愈点的活动现场。
她看了整整一个小时,然后收起光镜,从袖中取出一支毛笔——笔杆是白玉的,笔尖是某种银色兽毛。她将笔尖在舌头上轻轻一舔,润湿后,在竹简空白的部位写下第一行字:观察日志·第一日,目标:红尘仙域初成,核心位于杭州西郊。能量波动稳定,与人间秩序融合度……初步评估为良性。
写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笔尖悬在空中,似乎在犹豫。最终,她还是补上了后半句:然域内有一特殊个体,代号文心竹,其力量性质混杂异常,功德、浊灵抗性、疯鹤本能三者共存。此个体或为仙域最大变数,需重点关注,写完……她收起竹简和笔,转身走下九曲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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