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在公司的咖啡间,她泡咖啡时不小心被开水烫了下手背。几乎在烫到的瞬间,手背上浮现出一层淡金色的功德金火,烫伤在一秒内愈合。等她抬头时,看见咖啡间门口站着一个穿白裙的女人——正是观察使。
观察使手里也端着杯咖啡,目光平静地看着她,然后微微点头,转身离开。
全程没说一句话……但文心竹知道,刚才那一幕肯定被记下来了。她低头看看自己完全愈合的手背,撇撇嘴,继续冲咖啡。
第四天傍晚,情况有了变化。文心竹下班后去了趟城西的旧货市场——她有个习惯,压力大的时候喜欢去淘些稀奇古怪的老物件,有时候能碰到带点灵性的东西,拿来研究或者当装饰都不错。
今天她看中了一面铜镜,镜子是民国时期的款式,背面刻着鸾凤和鸣的图案,边缘有些锈蚀,但镜面还算完整。摊主开价八百,文心竹砍到三百,正准备掏钱——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按在了铜镜上。
手很白,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文心竹顺着那只手往上看,看见了观察使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这镜子有问题,”观察使开口,声音平静得像在陈述事实,“镜背的鸾凤图案里,藏了一道微弱的摄魂咒。长期放在卧室,会让人多梦、心悸、精神恍惚。”
摊主脸色一变,张口想辩解,但被观察使看了一眼后,话堵在喉咙里,额头冒出冷汗。
文心竹盯着镜子看了几秒,调动感知细细扫描。果然,在图案的羽毛纹理深处,发现了一丝极其隐蔽的黑色能量丝线——确实是低级的摄魂咒,效果不强,但日积月累也能伤人。
“所以您这是……”她看向观察使。
“提醒。”观察使松开手,“作为观察使,我有义务记录并上报仙域相关人员在民间的所有行为。包括——是否会对凡人造成潜在危害。”
她顿了顿,补充道:“刚才如果你买下这面镜子,带回家,那么在我的记录里,就会多一条仙域核心成员文心竹,无意间购买并持有危险法器,可能对自身及周围凡人造成负面影响。虽然不会直接导致处罚,但会成为评估的减分项。”
文心竹愣了愣,然后笑了,笑得肩膀直抖。
“您可真严谨。”她边笑边说,“那现在呢?您现在提醒了我,这镜子我不买了,记录怎么写?”
观察使看着她,那双古井般的眼睛里,第一次闪过一丝极细微的波动。像石子投入深潭,涟漪很小,但确实存在。
“记录会写:观察使介入提醒,潜在风险被及时规避。”她说,“这是加分项。”
文心竹笑得更厉害了,她弯腰,从摊位上拿起另一件东西——一个巴掌大的桃木葫芦,表面刻着粗糙的平安符。葫芦很普通,没什么灵性,但做工还算用心。
“那这个呢?”她把葫芦递给观察使,“这个没问题吧?我买这个总行了吧?”
观察使接过葫芦,手指在表面轻轻摩挲。几秒后,她点头:“普通桃木制品,无异常。”
“那就这个,”文心竹掏出五十块钱递给摊主,然后从观察使手里拿回葫芦,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她回头,看向还站在原地的观察使:“对了,谢谢提醒。虽然您是为了记录,但确实帮了我——也帮了可能买到那面镜子的人。”
观察使没说话,只是微微颔首。文心竹转身继续走,走出旧货市场,拐进旁边的小巷。巷子很深,两侧是斑驳的老墙,墙上爬着枯黄的爬山虎。她走到巷子中段,停下脚步,举起手里的桃木葫芦。
葫芦在夕阳余晖下泛着温润的光,她盯着葫芦看了很久,突然开口,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您跟了我三天了吧?从公司跟到这里。除了记录之外……是不是也对我的疯批特质有点兴趣?”
巷子里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墙头枯叶的沙沙声。过了约莫十秒,巷口的方向,空气微微扭曲。观察使的身影从虚空中浮现,依然是一袭白裙,手里依然拿着那卷竹简。
“你怎么发现的?”她问,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直觉。”文心竹转身,靠在墙上,歪头看着观察使,“还有就是……您太干净了,干净得不像个活人,三天时间,您除了观察记录,没表现出任何个人喜好、情绪波动、甚至好奇心,这正常吗?”
她晃了晃手里的葫芦:“直到刚才您提醒我那面镜子有问题——虽然说是为了记录,但那种细节,完全可以不提醒。等我买回去,出了事再记录,反而更能证明仙域成员缺乏警惕性,可您提醒了,这说明……”
她顿了顿,笑容里带着点狡黠:“说明您至少还保留着基本的善。或者,您对我的兴趣,已经超过了单纯的观察记录。”
观察使沉默地看着她,夕阳从巷口斜射进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墙上爬山虎的枯叶在风中微微颤动,发出细碎的声响。
良久,观察使终于开口:“你的力量很特别,”她说,“功德金火的纯净,浊灵污染的抗性,仙鹤本能的野性,还有那种……不可预测的直觉。这些特质本该互相冲突,却在你身上达成了微妙的平衡。这种平衡,我从未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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