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克斯那句“跨过去”在会议室里落下时,墙上的时钟秒针正好跳过三格。
咔哒……咔哒……咔哒……三声轻响,在过分安静的空间里清晰得像心跳。
文心竹左手食指在茶杯边缘轻轻划了一圈,瓷质温润,茶水已经凉透了,杯底沉淀着几片舒展开的龙井茶叶。她盯着那些茶叶的脉络,脑子里快速闪过十几个可能——亚历克斯是在试探,还是在摊牌?或者两者都有?
她抬眼,看向长桌对面的灰眼睛男人,“维兰德先生,您这个问题很有意思。”她开口,声音平稳得像在讨论明天的天气,“但我不太明白,您所谓的跨过去,是指个体层面的突破,还是……”
“文明层面的跃迁。”亚历克斯接话,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桌面,“个体突破我们见过——历史上那些所谓的得道者、觉醒者,他们确实触碰到了界限的另一边,但代价呢?要么消失无踪,要么被规则反噬,要么……变成了我们需要镇压的对象。”
他身后的团队成员里,一个戴金丝眼镜的年轻女人轻轻点头,她手里拿着平板,屏幕上快速滚动着某种数据流,眼神锐利得像手术刀。
“而文明跃迁。”亚历克斯继续说,“是让整个人类种族,至少是一部分经过‘筛选’的精英,集体跨过那条线,不再受生老病死的束缚,不再被物理规律禁锢,真正成为……更高级的存在。”
他说到最后几个字时,灰眼睛里的光变得炽热,那不是科学家对真理的渴求,是信徒对神迹的狂热。
文心竹忽然明白了,蚀心基金会根本不是什么科研组织或商业集团,它是一个教派。一个崇拜进化、崇拜超越、崇拜打破界限的教派,亚历克斯·维兰德不是技术官,是传教士。
“所以你们在收集地脉节点数据。”火爆昙忽然开口,她一直安静坐着,此时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不是要研究,是要找到所有可能‘松动’界限的位置,然后……”
“然后打开门。”亚历克斯坦然承认,“让门那边的东西进来,或者让我们过去,具体方式还有待验证,但方向已经明确了。”
他抬手,金丝眼镜女人立刻把平板递过来,亚历克斯在屏幕上点了几下,一幅复杂的三维能量拓扑图投射到会议室半空。
图上有七个光点,正是他刚才说的那七个地脉节点,光点之间用红色细线连接,形成一个不规则的网状结构。而在网络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旋转着的黑色漩涡。
“这是根据过去三个月数据建立的模型。”亚历克斯说,“七个节点同时活跃时,它们之间的能量共振会在特定相位下,撕裂现实结构的某个薄弱点——就像用手指捅破湿了的纸。”
他放大黑色漩涡,漩涡内部隐约能看到扭曲的影像:破碎的宫殿、倒悬的山河、还有某种长着翅膀的庞大阴影在深处盘旋。
“我们称这个点为天门。”亚历克斯声音压低,“而打开天门,需要两把钥匙。”
他看向文心竹左手腕上的表——所有人都知道那下面遮着什么,“一把是仙源,纯净的、未受污染的仙道本源之力,另一把是锚点,能稳定门开启时的空间结构,防止崩塌。”
会议室里温度仿佛下降了几度。,顾云深手指在桌下收紧,陆北辰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冷得像冰。火爆昙周身开始流转极淡的金色光晕,那盆绿萝的藤蔓无风自动,白色小花的香气变得浓郁到刺鼻。
而文心竹笑了,她身体往后靠进椅背,右臂的绷带在西装袖子下微微鼓起,笑容是那种疯批特有的、带着锋利边缘的笑。
“所以你们找上我们。”她说,“因为我们是现成的仙源,而息壤是完美的锚点,多省事,连原材料都不用自己培育,直接从我们这里拿就行。”
“合作。”亚历克斯纠正,“我们提供技术、资源、全球网络,你们提供钥匙。天门打开后,两边世界连通,你们也可以获得你们想要的——真正的不死不灭,真正的超凡入圣。”
“如果我说不呢?”
亚历克斯沉默了两秒,然后他抬起右手,五指张开,掌心朝上。
什么都没发生——但文心竹左腕的天规烙印突然开始剧烈发烫!灼烧般的剧痛!同时,那块摆在桌上的黑色矿石内部,银色丝线疯狂流动,像被激怒的蛇群!
精神攻击?不是针对肉体,是直接针对烙印、针对仙源本质的意识层面冲击,亚历克斯在展示力量——他不仅能监测到超凡波动,还能通过某种方式调动、放大、甚至扭曲它们!
文心竹闷哼一声,左手猛地按住手腕,表皮下的烙印符文字符要破体而出,银灰色光芒从指缝里迸射出来。她感觉自己的仙元在沸腾,在反抗,但那道冲击来得太突然,像一记重锤砸在意识深处。
几乎同时,另外三人的烙印同时发烫!同心契自动触发,四道意识流在虚空里交织成网,硬生生顶住了那股冲击。火爆昙周身金色光晕暴涨,功德金火从毛孔渗出,在空气中凝成半透明的护盾。顾云深右手按在桌面上,西装袖口下的肌肉绷紧到极限,陆北辰眼镜片上闪过数据流瀑布——他在实时分析攻击的频率和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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