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顾晏舟比往常醒得早了些。
初夏的晨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卧室地板上投下一道柔和的光带。
他侧躺着，手臂还被沈清悦枕在颈下。
她睡得很沉，呼吸均匀绵长，脸颊透着健康的红润，长睫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顾晏舟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一动不敢动，生怕惊醒了她。
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涨得发酸，又带着难以言喻的甜。这种感觉，比他签下数十亿的合同时更让他悸动。
他极轻、极缓地低下头，嘴唇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几乎没有重量的吻。
像是羽毛拂过，带着无尽的珍视。
沈清悦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往他怀里蹭了蹭，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
顾晏舟的唇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形成一个温柔的弧度。
他就这样看着她，看了不知道多久，直到窗外的阳光又明亮了几分，才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地将自己的手臂抽出来。
沈清悦微微蹙了下眉，但没有醒，翻了个身继续睡。
顾晏舟轻手轻脚地下床，替她掖好被角，这才拿起手机，赤着脚走到与卧室相连的小客厅。
他看了眼时间，刚过七点。略一沉吟，他还是拨通了顾宅的电话。
这个时间，他母亲应该已经起床在花园里散步了。
电话响了几声被接起，传来顾母温和的声音：“晏舟？怎么这么早打电话？出什么事了？”
“妈，没事。”顾晏舟的声音压得很低，目光不自觉地瞟向卧室的方向，“就是想问问您……有没有什么温和滋补的汤谱？适合……适合清悦现在喝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顾母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和关切：“清悦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还是……”她似乎猜到了什么，语气变得更加小心。
顾晏舟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花园里沾着晨露的植物，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与耐心：“没有不舒服。就是……她之前调理身体效果不错，医生说底子养回来了。我想着，平时让阿姨给她炖点汤，继续巩固一下。”
他没有明说备孕的事，但顾母是何等精明的人，立刻就从儿子这罕见的细致嘱咐里品出了不一样的味道。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笑意，连说了几个“好”字。
“好好好！妈这儿有几个方子，都是温和补气血的，最适合现在这个季节。我待会儿就发给你，你让厨房照着做。”顾母顿了顿，忍不住又多问了一句，“晏舟啊，你们……是打算要……”
“妈，”顾晏舟轻声打断，带着点无奈的纵容，“先调理身体，其他的顺其自然。”
“哎，对对对，顺其自然好！”顾母笑得合不拢嘴，“我这就去找方子！你好好照顾清悦，别让她累着！”
挂了电话，顾晏舟又在窗边站了一会儿。清晨的空气带着凉意，但他心里却是一片温软。
他回到卧室门口，轻轻推开门。
沈清悦还在熟睡，阳光正好落在她散在枕头上的黑发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他靠在门框上，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这个画面，比他拥有过的任何财富和成就，都更让他感到满足和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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