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沈清辞心中一动。
紧接着,一个沉稳而威严的声音响起,带着压抑的怒火:“本侯接到线报,有贼人惊扰我女,特来查看!尔等在此作甚?”
是父亲!永宁侯沈伯远!
沈清辞差点脱口而出,被容璟用眼神制止。
那武官显然认得沈伯远,语气立刻恭敬了许多:“原来是永宁侯爷!卑职奉命追捕北燕细作,刚才那伙贼人……”
“什么北燕细作!那是冲着本侯女儿来的刺客!”沈伯远打断他,语气更厉,“我女今日出门上香,在此附近遭袭,幸得护卫拼死相救,方才脱险!尔等不去追捕真正的刺客,却在此耽误工夫,是何道理?!”
他一番话,将容璟等人说成了沈清辞的护卫,将鬼狐等人定性为刺杀侯府千金的刺客,合情合理,又隐隐施压。
那武官冷汗下来了。永宁侯府近日虽多事,但侯爷毕竟是实权勋贵,不是他一个小小武官能得罪的。况且,若真是刺杀侯府千金,那性质可比追捕细作严重多了。
“侯爷息怒!卑职……卑职不知是令嫒遇袭……”武官连忙告罪,“那些贼人已往染坊深处逃窜,卑职这就带人去追!”
“还不快去!”沈伯远喝道。
官兵们呼啦啦朝着染坊方向追去,巷子里顿时空了大半。
沈伯远站在原地未动,直到官兵脚步声远去,他才低声对身边的心腹侍卫道:“去那边看看。”
心腹侍卫走到沈清辞他们藏身的杂物堆前,低声道:“大小姐?侯爷来了。”
沈清辞这才松了口气,和甲一搀扶着容璟,艰难地挪了出来。
沈伯远看到沈清辞满身狼狈、脸色苍白,又看到她搀扶着的那位虽然戴着半截面具、却依旧能看出重伤虚弱、气度不凡的年轻男子,瞳孔微缩。他自然认得,这是北燕质子容璟。女儿与这质子牵扯如此之深,甚至不惜亲身犯险……沈伯远心中惊涛骇浪,但面上不显。
“父亲……”沈清辞声音哽咽,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更有对容璟伤势的担忧。
“先离开这里。”沈伯远当机立断,对心腹道,“备车,从后巷走,回府。”
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早已候在巷子另一头。几人迅速上车,马车在夜色掩护下,悄无声息地驶离这片混乱之地,朝着永宁侯府驶去。
车厢内,沈清辞立刻为容璟检查伤口。鬼狐那一爪极其阴毒,伤口虽不深,但周围皮肉迅速发黑,显然带着剧毒!且失血不少。
“他中了毒。”沈清辞声音发颤,快速取出解毒药粉和金疮药。
沈伯远看着女儿熟练地处理伤口,眼神复杂。他沉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会与容世子在一起?那些刺客又是何人?”
沈清辞手上动作不停,知道今日之事无法再瞒,简要将容璟为救清安、提供线索、两人合作对抗瑞王与北燕三皇子、以及鬼狐追杀等事,挑重点说了一遍,隐去了容璟中“凤凰劫”之毒和七星海棠等细节。
沈伯远越听脸色越是凝重。瑞王勾结北燕,意图不轨;鬼狐这等阴毒人物潜入京城;女儿竟卷入如此巨大的旋涡之中!
“胡闹!”他忍不住斥道,“此等关乎两国、涉及皇权之事,岂是你能掺和的!一个不慎,便是满门抄斩之祸!”
“父亲,女儿并非胡闹。”沈清辞抬起头,眼神清亮而坚定,“瑞王与柳氏勾结,屡次三番欲害清安,毁我沈家,早已是不死不休之局。容世子于我有恩,于沈家有义,女儿不能见死不救。况且,鬼狐与瑞王所图甚大,万寿节在即,若让他们得逞,大梁必乱,我沈家又岂能独善其身?”
沈伯远沉默了。女儿说的没错。从柳氏下手害清安开始,沈家就已经被拖入了这潭浑水。瑞王野心勃勃,手段狠辣,绝不会放过沈家。而北燕三皇子……更是心腹大患。
他看了一眼昏迷过去(因失血和毒素)的容璟。这个质子,倒是个有胆识有手段的,可惜身份敏感,身中奇毒……
“先回府,治好他的伤再说。”沈伯远最终叹了口气,“但此事必须绝对保密!府中也要严加防范!万寿节……看来不会太平了。”
马车顺利回到永宁侯府,从侧门悄悄进入,直接驶入沈伯远早已安排好的、位于府邸最僻静处的一座独立小院。这里原本是给清心养性的客人准备的,此刻正好用来安置容璟。
沈清辞顾不得休息,立刻着手为容璟解毒疗伤。鬼狐爪上的毒虽烈,但比起“七绝噬心散”和“凤凰劫”简单许多,她手头又有七星海棠的余叶和诸多解毒药材,处理起来不算太难。
清理伤口,剜去腐肉,敷上解毒生肌的药膏,内服解毒汤剂……一番忙碌,直到天色微明,容璟肩头的黑气才彻底褪去,伤口也不再渗血,呼吸恢复平稳,只是人因失血过多和连日折磨,依旧昏睡。
沈清辞也几乎累垮,靠在榻边矮凳上,眼皮沉重。
沈伯远一直守在外面,此时才进来,看着榻上昏迷的容璟和疲惫不堪的女儿,沉声道:“他情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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