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离得近的几位命妇掩鼻惊呼。
“怎么回事?!”皇帝霍然起身,脸色沉了下来!
陈太医也是大吃一惊的样子,连退两步,疾声道:“陛下!此香……此香灰中,竟含有大量‘赤星砂’!遇硫磺灼烧,方有此异象!赤星砂乃炼制丹药之矿物,虽微毒,但大量混入熏香焚烧,恐……恐于龙体有害啊!”他刻意强调了“大量”和“有害”。
殿内瞬间哗然!
瑞王脸色剧变,猛地站起:“不可能!父皇明鉴!此香乃儿臣精心寻来,绝无问题!定是……定是有人陷害!”他目光如刀,猛地射向陈太医,又扫过在场众人,最后竟隐隐落在沈清辞所在的方向。
沈清辞垂眸,心中冷笑。陷害?这硫磺粉是你的人亲手收下,用在“格外仔细”的查验中的。
“瑞王殿下此言差矣。”孙太监此时却躬身开口,声音带着惶恐与后怕,“这验毒炭……乃是内侍监按例准备,陈院判亲自取用。老奴……老奴只是奉旨办事啊!且这红烟刺鼻,众目睽睽,岂能有假?殿下,这香……恐怕真的……”他一副被吓到的样子,将责任撇得干净,却坐实了“赤星砂”的存在。
皇帝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看向瑞王的眼神,充满了冰冷的审视与怀疑。万寿节,进献的熏香竟被查出含有可能有害的矿物!这是孝心,还是……别有用心?
“父皇!儿臣冤枉!”瑞王噗通跪下,额角见汗,“儿臣一片孝心,天地可鉴!定是有人在香料炼制或运送途中做了手脚!或是……或是查验环节被人动了手脚!求父皇明察!”
“查验环节?”皇后忽然开口,声音清冷,“孙太监,陈院判,这验毒炭和查验过程,可有经他人之手?可有异常?”
陈太医沉吟道:“回娘娘,验毒炭乃内侍监统一制备,老臣只是按例取用。至于过程……方才众目睽睽,老臣亲手操作,并无他人靠近。除非……这炭在制备时便已被人动了手脚。”他将皮球又踢回给内侍监。
孙太监立刻叫屈:“娘娘明鉴!内侍监制备之物,皆有定例存档,多人经手,岂能轻易被动手脚?且……且老奴听闻,瑞王殿下近日,似乎与一些南疆来的香料商人来往甚密……”他似是失言,赶紧闭嘴,却已成功将“南疆”二字抛了出来。
南疆!联想到之前曹奉御、秦桑之事,以及宫中流传的关于瑞王与北燕、南疆有染的谣言……殿内不少人的眼神都变了。
皇帝眼中寒意更盛,他缓缓坐回龙椅,目光如同实质般压在瑞王身上:“凌云,你有何话说?”
瑞王背脊发凉,知道今日已落入一个精心设计的圈套。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忽然指向沈清辞所在方向:“父皇!儿臣怀疑,是永宁侯府怀恨在心,故意陷害儿臣!沈氏女精通毒术,其父又与儿臣有隙,定是他们买通了内侍监或太医,在查验环节动了手脚!”
矛头骤然转向沈清辞!
沈伯远立刻出列,跪倒:“陛下!臣冤枉!小女虽略通医术,但深居简出,岂有能力买通内侍监和太医院重臣?瑞王殿下此言,实乃血口喷人,欲盖弥彰!臣恳请陛下,严查香料来源及瑞王府与南疆往来之事,以正视听!”
场面顿时混乱。支持瑞王和认为此事蹊跷的朝臣纷纷出言,各执一词。殿内争执不休。
沈清辞紧紧握着清安的手,面色苍白,却挺直背脊,迎着无数或审视、或怀疑、或恶意的目光。她知道,这是瑞王狗急跳墙的反扑。
就在争执不下之际,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骚动和惊呼!一个侍卫连滚爬爬地冲进来,脸色煞白,声音颤抖:“陛、陛下!不好了!后宫……后宫走水了!是……是冷宫方向!火势很大!”
冷宫走水?众人皆是一愣。万寿节当天,皇宫走水,乃是大不祥!
皇帝脸色铁青:“废物!还不快去救火!”
然而,更坏的消息接踵而至!又一个太监面无人色地跑进来:“陛下!宫门……宫门外出现大量流民聚集喧哗,冲击宫禁!五城兵马司的人……好像有些压不住!还有……还有传言说,城外驻军异动!”
流民冲击宫禁?驻军异动?
这下,连最迟钝的人也意识到不对了!这绝不仅仅是巧合!是有人里应外合,制造混乱!
瑞王眼中猛地爆发出惊人的亮光,他不再跪着,缓缓站起身,脸上惊慌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得意与狠绝。他看向御座上的皇帝,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父皇,看来今日,注定是不太平了。不过父皇放心,儿臣……早有准备。”
话音未落,殿内那些原本侍立、巡逻的侍卫中,有近三分之一的人突然暴起,抽刀砍向身旁的同僚或太监宫女!同时,殿门被人从外猛地关上,门外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和惨叫!
“护驾!护驾!”忠心的侍卫和大臣们惊呼着,将皇帝皇后围在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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