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个过程极其缓慢,且那缕暗红邪力依旧顽固,但至少,平衡被打破了,生机重新占据了上风。
“暂时稳住了。”沈清辞长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这才感觉到全身如同散架般的酸痛和深入骨髓的疲惫。但她知道,这只是第一步。容璟依旧昏迷,邪毒未除,身体极度虚弱,需要长时间的精心调养和寻找彻底解毒之法。
就在这时,负责在稍高处警戒的听风楼女子(名叫铃音)忽然压低声音道:“有动静!上游方向,雾气流动异常,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快速靠近!数量不少!”
众人瞬间警戒起来。影七和枭九立刻握紧兵刃,护在沈清辞和容璟身前。阿卓和另一名使弯刀的男子(名叫屠烈)也迅速靠近。
静慧师太也睁开了眼睛,虽然脸色依旧不佳,但气息平稳了许多:“是人是兽?可能辨清?”
铃音侧耳倾听,脸色微变:“脚步声很轻,但很密集……不像是大型野兽,也不像是普通人……有点像是……训练有素的队伍在快速穿行!方向……正是朝我们这边来的!”
耶律弘的人这么快就追上来了?还是这迷雾林海中原本就存在的危险?
“准备迎敌!”静慧师太沉声道,缓缓站起。
然而,当那支队伍冲破浓雾,出现在众人视野中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来的并非耶律弘的北燕武士或南疆叛徒,而是一群穿着粗布短褂、脸上涂抹着油彩、手持弓箭和吹箭的南疆土人!他们人数约有三四十人,动作矫健,眼神锐利,对地形极为熟悉,显然是长期生活在此地的原住民。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脸上有着狰狞疤痕、头戴彩色羽毛的中年汉子,他手中拿着一柄造型古朴的骨质长矛,矛尖泛着幽幽蓝光。
这群土人迅速散开,呈半圆形将沈清辞等人隐隐包围,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好奇,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审视。
桑娅看到这些人,尤其是看到那为首汉子脸上的疤痕和羽毛头饰时,眼睛猛地一亮,连忙上前几步,用南疆土语快速说道:“尊敬的‘黑岩’头人!我是圣山蛊母候选人桑娅!这些人是我的朋友,来自远方,为对抗复苏的巫魔邪念和背叛圣教的叛徒而来!我们并无恶意,只是途经此地,有人重伤需要救治!”
被称为“黑岩”的头人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众人,在昏迷的容璟、虚弱的静慧师太、以及明显带着中原特征的沈清辞等人身上停留片刻,最后落在了桑娅额头那淡青色的印记上。他脸上的警惕似乎稍稍减少,但并未完全放下武器。
“桑娅?我听说过你,被木岩和赤练追杀的蛊母候选人。”黑岩头人的声音粗嘎,官话带着浓重的南疆口音,但足以听懂,“你说你们为对抗巫魔邪念而来?可有凭证?我们‘黑石部落’世代守护迷魂涧,监视‘镇魔渊’外围异动。近日渊中邪气翻腾,异象频生,更有外来的北燕人和叛教者活动频繁。你们……和那些人是一伙的吗?”
他矛尖隐隐指向静慧师太和听风楼三人,显然对他们的来历抱有怀疑。
桑娅急忙解释,将耶律弘勾结巫蛊教叛徒、图谋镇魔渊、以及他们一路被追杀、误入水晶遗宫、最终逃到此地的经过,简略说了一遍,并着重强调了容璟的纯阳血脉和沈清辞手中曾有的幽兰剑(已失落)。
黑岩头人听着,眼神不断变化,当听到“水晶遗宫”、“灵瞳大祭司”、“幽兰剑为净化密匙”时,他脸上明显露出了震惊和敬畏的神色。他身后那些土人战士也发出了一阵低低的骚动和议论。
“你说的……可是真的?”黑岩头人紧紧盯着桑娅,又看向沈清辞,“那位大祭司的意念,真的指引你们寻找‘灵枢归位’之法,而非血祭?”
沈清辞挣扎着站起,虽然虚弱,但眼神清澈坚定:“头人,晚辈沈清辞,略通医术,亦是幽兰剑主。大祭司意念确曾示警,巫魔残念正冲击封印,耶律弘与其勾结,欲行不轨。我们此来,只为阻止灾难,加固封印,绝无他意。我同伴身负重伤,正是为对抗耶律弘和邪魔所致。还请头人行个方便,容我们稍作休整,并指点前往‘镇魔渊’总枢纽之路。”
黑岩头人沉默了片刻,目光在沈清辞坦然的面容、容璟苍白的脸、以及静慧师太身上那纯净的佛门气息上掠过。最终,他缓缓放下了骨矛,对身后的族人挥了挥手。
包围圈松开了。
“我相信你们。”黑岩头人沉声道,“圣山叛逆与北燕人的所作所为,我们也有所察觉。‘灵瞳’大祭司的指引,更做不得假。你们看起来,也确实不像那些浑身邪气的家伙。”
他顿了顿,又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雾气有毒,待久了不好。跟我回寨子吧。这位重伤的朋友,我们部落的巫医或许能帮上忙。关于镇魔渊和‘灵枢归位’……我们黑石部落保存着一些先祖流传下来的东西,或许对你们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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