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咒解与隐患
弹指间,强敌灰飞烟灭。
平台上死寂得能听到血滴落地的声音,以及每个人自己狂乱的心跳。风似乎都停了,连雾海翻涌的声响都变得遥远。
容璟站在那里,周身那层淡淡的青白色本源龙气缓缓流转,将他衬得不似凡人。他没有立刻追击,只是用那双燃烧着冰冷金焰的眸子,平静地注视着面无人色的乌邪。
这种平静,比任何咆哮怒骂都更令人胆寒。
“扑通!”
不知是哪个七杀盟的江湖客最先崩溃,手中兵刃掉落在地,双腿一软跪了下来,朝着容璟连连磕头:“饶……饶命!世子饶命!小的们是猪油蒙了心,被这老妖怪蛊惑,才敢冒犯天威!求世子开恩,饶小的一命!小的愿做牛做马……”
有一就有二,接二连三的兵刃落地声和求饶声响起。这些亡命之徒或许不怕死,但面对这种完全无法理解、超越认知的恐怖力量,他们那点亡命勇气早已烟消云散。独眼壮汉和干瘦老者脸色惨白如纸,对视一眼,也颓然放下了兵器,低头不语。
耶律弘身边的最后几名武士也是瑟瑟发抖,眼神涣散,若非耶律弘还强撑着站在原地,恐怕早已溃散。
耶律弘本人,更是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面如死灰。他看着容璟,看着那个曾经被自己视为猎物、如今却如同神只般高不可攀的身影,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怨毒、嫉妒,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深入骨髓的恐惧。他知道,自己完了。不仅左臂的伤废了,争夺皇位的野心,乃至性命,可能都要交代在这里。
场中唯一还能保持些许“镇定”的,或许只有乌邪。但他那惨败的脸色、微微颤抖的双手,以及眼中再也掩饰不住的惊骇,都出卖了他内心的滔天巨浪。
他死死盯着容璟,尤其是他胸口那隐隐透出青白毫光的位置,声音干涩嘶哑:“祖龙……本源……你竟然……真的得到了‘源核’的认可……这怎么可能……就算你是‘龙种’,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
“你的问题,与我无关。” 容璟打断了他,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解咒。我只说最后一次。”
乌邪身体一颤,脸上肌肉扭曲,显然内心在进行激烈的挣扎。交出解咒之法,等于彻底认输,还可能失去最后的保命筹码。但不解……看看地上那撮尚未完全飘散的红色晶尘,他毫不怀疑容璟会立刻让他体验到比那供奉更凄惨的死法。
“解咒……可以。” 乌邪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诡光,“但‘蚀魂咒印’歹毒无比,与中咒者神魂紧密相连,强行拔除,轻则神魂受损变成白痴,重则立刻魂飞魄散。需要……需要特殊的解法,以及……施术者的心头精血为引。”
“说。” 容璟惜字如金。
“需要……以镇渊珠的净化之力为护持,辅以地脉灵乳滋养魂体,再由老夫以秘法配合精血,缓缓将咒印之力引导、抽离……” 乌邪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容璟的神色,“但老夫如今重伤,精血亏虚,强行施法,恐难以为继,需要……需要一些补充元气的东西。”
他这是在讨价还价,也是想拖延时间,或许还想伺机而动。
容璟岂会不知他的心思?但他更清楚,沈清辞等不起。
“可以。” 容璟点了点头,目光扫向耶律弘和那些七杀盟的人,“地脉灵乳我有。至于补充元气的东西……”
他的目光落在耶律弘腰间悬挂的一个小巧的玉葫芦上。那玉葫芦通体碧绿,隐隐有灵气流转,显然是件不错的储物法器或药瓶。
耶律弘察觉到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护住玉葫芦,色厉内荏:“容璟!你想干什么?!这是父皇赐予的……”
话音未落,容璟只是隔空虚虚一抓。
耶律弘顿时觉得腰间一轻,那玉葫芦竟凭空飞起,稳稳落入容璟手中!他甚至连容璟如何出手都没看清!
容璟看也不看耶律弘铁青的脸色,灵识探入玉葫芦。里面空间不大,堆放着一些金银珠宝、疗伤丹药,还有几瓶标注着“血元丹”、“归元散”字样的药瓶,正是快速补充气血和真元的药物,品质尚可。
“这些,够了吗?” 容璟取出那几个药瓶,看向乌邪。
乌邪眼角抽搐,他本想趁机索要更珍贵的东西,甚至打镇渊珠的主意,但看到容璟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只能咬牙点头:“……勉强够了。”
“好。” 容璟不再废话,对夜无痕和黑岩头人道,“夜先生,头人,看住他们。若有异动,格杀勿论。”
“是!” 夜无痕和黑岩头人立刻带着状态尚可的黑石战士,将耶律弘、七杀盟残余以及北燕武士围住,兵刃出鞘,杀气腾腾。那些早已胆寒的敌人,哪里还敢有丝毫异动。
容璟转身,带着面如死灰的乌邪,走回石殿。
大殿内,沈清辞的状况更加糟糕。她眉心的紫黑色咒印如同活物般蠕动,散发出的阴邪之气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冰冷。她虽然昏迷,但身体却在本能地抗拒着痛苦,轻微地痉挛着,七窍渗出的血丝更多了,气息微弱得仿佛风中残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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