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遗骸与阴佩
火折昏黄的光晕,在幽闭的废弃密室内摇曳,将石台上那空空如也的石匣、以及倚靠石台的白骨遗骸,映照得格外清晰。空气凝滞,弥漫着尘土与岁月腐朽的气息,但此刻,更让沈清辞和容璟屏息的,是那具白骨颈间悬挂的物件——那半块散发着淡淡幽蓝寒气的羊脂白玉佩,其云纹、质地、乃至边缘那微妙契合的凹槽弧度,都与沈清辞贴身佩戴的半块玉佩严丝合缝!
阴佩!母亲遗言和星陨阁皮卷中记载的、守印一族失落已久的另一半圣物,竟然就在这古祭潭下的隐秘密室里,被一具不知名的遗骸紧守着!
巨大的震惊与狂喜瞬间攫住了沈清辞的心脏,让她几乎忘记了呼吸,忘记了身后的追兵,忘记了身体的伤痛与疲惫。她颤抖着,一步步走向那具遗骸,目光死死锁定在那半块阴佩上。左手食指的墨色指环微微发热,颈间的阳佩更是滚烫无比,两者同时发出共鸣般的微光,与那阴佩散发出的幽蓝寒气隐隐呼应。
容璟同样震撼,但他比沈清辞更快恢复了冷静。他警惕地扫视着密室入口(已被落石暂时封堵)和周围环境,确认暂无其他危险,才快步跟上沈清辞,同时低声道:“小心,莫要贸然触碰。”
沈清辞在遗骸前一步之遥处停下。离得近了,更能看清这具遗骸的状态。骨骼纤细,应是一名女子,保持着跪坐倚靠的姿态,头颅微微垂向石匣的方向,仿佛临终前仍在守护或注视着什么。骨骼表面呈现出一种玉质般的莹润光泽,并无寻常尸骨的阴森感,反而透着一股历经岁月沉淀的宁静与圣洁。唯有颈间那半块阴佩,散发着格格不入的幽蓝寒气。
更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只紧握的手骨中,牢牢攥着的油布包裹。包裹看起来保存得相当完好。
“她……是谁?”沈清辞声音干涩,目光从阴佩移到遗骸的面部骨骼轮廓,又移到那空石匣上,“为什么会在这里?守着空石匣和阴佩?”
容璟上前,仔细审视遗骸和石匣,沉声道:“骨骼玉化,非数百年乃至更久时光不能形成。她很可能是一位上古守印一族的先辈,或许是末代守护者之一。石匣本是存放完整阴阳双佩之处,如今空置,阳佩流落在外,阴佩却在此处……说明当年必然发生了巨变,她带着阴佩逃至此地,却最终力竭身亡,未能将阴佩放回,也未能等到阳佩归来。”
他的目光落在那油布包裹上:“答案,或许就在这里面。”
沈清辞点了点头,强压下立刻取下阴佩的冲动。她对着遗骸,缓缓跪了下来,双手合十,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守印族后辈沈清辞,机缘至此,得见先辈遗骸。清辞身负阳佩,血脉觉醒,今为对抗邪教、寻回传承、护持两界安宁而来。恳请先辈赐下阴佩与遗讯,助晚辈完成使命,告慰先辈在天之灵。”她声音庄重虔诚,带着对先辈牺牲的敬意与继承使命的决心。
或许是她的血脉气息与真诚触动了什么,遗骸颈间的阴佩,幽蓝光芒微微闪烁了一下,那股寒气似乎收敛了些许。紧握的手骨,也仿佛松动了一瞬。
容璟适时上前,小心地、带着敬意,从遗骸手骨中取出了那个油布包裹。包裹入手微沉,布料坚韧,显然经过特殊处理。
两人退到密室相对干净的一角。容璟用剑尖小心挑开包裹的系绳,层层展开。里面并非想象中的皮卷或竹简,而是一块薄薄的、约两个巴掌大小、触手温润却坚硬的淡金色玉板。玉板正面,密密麻麻刻满了那种守印一族特有的、与星陨阁皮卷上相似的奇特符号,间或夹杂着一些更古老的象形图文。玉板背面,则是一幅比星陨阁皮卷上更加精细、标注也更加清晰的星图与地形复合图,中心赫然是寒渊城与嚎风峡,而在峡内某处,有一个被特别加注了复杂符文的光点,旁边以古篆和奇特符号共同标注着——“星门”、“归墟之眼”、“圣女封禁之所”。
除此之外,玉板旁,还有一枚小巧的、非金非玉、形似钥匙的黑色物件,以及几片早已干枯、却依旧能看出原本应是某种冰蓝色花瓣的植物残片。
沈清辞的目光首先被那冰蓝色花瓣残片吸引,心脏猛地一跳!这颜色,与外面笼罩京城的冰蓝雾气、墨玉上盛开的“冰蓝花”,何其相似!母亲预警中的“冰蓝花开于墨玉之上”,难道指的就是这种花?而这里竟然有它的残片?
容璟显然也注意到了,他拿起一片花瓣残片,仔细感应,眉头紧锁:“这花瓣残留着极其精纯的阴寒能量,与外面雾气的本源气息同源,但似乎……更加古老、更加内敛。这不是雾气催生的邪花,倒像是某种……生长在极阴极寒之地的天地奇珍,被特殊炼制或污染过?”
沈清辞压下心中的惊疑,将注意力集中到玉板的文字和地图上。她尝试辨认那些奇特符号,得益于星陨阁的查阅和血脉中隐约的感应,竟能连蒙带猜地读懂部分。结合古篆,她与容璟拼凑出玉板上记载的惊人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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