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冰渊对峙
蓝袍祭司的话音在空旷的冰窟中回荡,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与冰冷的杀意。他手中那枚渗出暗蓝液体的冰晶,散发出与冰魄幽兰母株上污浊暗斑同源的邪异波动,令人作呕。
容璟将沈清辞完全挡在身后,尽管脸色苍白,断骨处疼痛钻心,内力近乎枯竭,但他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如同永不弯曲的寒铁。他目光冷冽地扫过三名圣教之人,最后定格在为首的祭司脸上,嗤笑一声,声音因虚弱而低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嘲讽:
“等?看来你们圣教所谓的‘大计’,也不过是躲在这冰窟子里,捡别人闯过重重险关后的便宜。怎么,上面的阵法没困死我们,让祭司大人失望了?”
蓝袍祭司面色一沉,眼中毒辣之色更浓:“牙尖嘴利。待会儿敲碎你全身骨头,看你还能否嘴硬。”他目光转向沈清辞,尤其在她手中的星钥和冰心簪上流连,贪婪几乎化为实质,“沈大小姐,哦不,该称呼您一声‘冰璃传承者’?将圣钥和冰心契物交出,本座或可考虑,给你一个痛快,留你身边这位世子殿下……全尸。”
他刻意咬重“全尸”二字,是一种恶毒的心理压迫。
沈清辞的心在剧烈跳动,并非因为恐惧,而是高速的思考与权衡。绝境之下,慌乱无用。她指尖微微摩挲着冰心簪温润的簪体,感受着它与远处那株被侵蚀的母株之间微弱的、纯净的共鸣,又瞥了一眼星钥指向母株的坚定幽光。一个极为冒险的念头,在她心中迅速成形。
她轻轻吸了一口冰寒彻骨却蕴含灵气的空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甚至向前微微迈了半步,与容璟并肩而立。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容璟侧目,也让对面的蓝袍祭司眯起了眼睛。
“交出宝物,然后任你宰割?”沈清辞开口,声音清冷,在冰窟中清晰可闻,“祭司大人打得好算盘。不过,你似乎忘了,这里是冰璃圣女的传承之地,我手中的冰心簪,是圣女信物。你对这里,对这株母株,了解多少?你又如何确定,凭你手中那点污秽之力,能完全掌控被侵蚀的母株,而不遭反噬?”
她的话,直指核心。圣教显然知道此处,并能利用那种暗蓝邪力侵蚀母株,但看母株现状,纯净蓝光仍在抵抗,说明侵蚀并未彻底完成。圣教急于获取星钥和冰心簪,很可能正是为了彻底控制或完成某种仪式。
蓝袍祭司眼神闪烁了一下,冷哼一声:“虚张声势!冰璃传承早已断绝,区区一枚簪子,能有何用?至于掌控母株……待圣力完全灌注,它自然成为我圣教至宝!废话少说,交出东西!”
他身后的两名蓝袍人上前一步,周身阴寒邪气鼓荡,冰窟内的温度似乎又下降了几分,连那些发光的苔藓都明暗不定起来。显然,他们准备动手强抢了。
容璟肌肉绷紧,仅存的内力开始向指尖汇聚,准备拼死一搏。沈清辞却按住了他的手,指尖在他掌心极快地划了两个字:“信我”。
容璟动作微滞,深深看了她一眼,终是将提起的内力稍稍压下,全身戒备却提到了顶点。
沈清辞迎着圣教三人逼迫的目光,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将手中的星钥举高了些许。星钥幽光受到对面邪气刺激,微微跳动。“想要?可以。”她语出惊人,连容璟都瞳孔一缩。
蓝袍祭司也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她会如此“配合”,但随即露出警惕和不信的神色。
“不过,”沈清辞话锋一转,目光投向远处那光芒交织的母株,“祭司大人也看到了,上古留影给出了‘净化’或‘毁灭’的选择。你们圣教处心积虑,想必不是为了毁灭它而来。那么,是想‘净化’它为己用?可我观这母株,邪力侵蚀已深,强行催动圣钥与冰心簪,是净化还是引爆其中冲突的邪灵之力,导致母株彻底崩毁,可就难说了。”
她声音平缓,却句句敲在对方可能的顾虑上。“不如,我们做个交易。我对冰璃传承略有心得,或许可以尝试,用相对温和的方式,暂时稳定母株状态,甚至……稍稍剥离一部分最精纯的、未被污染的‘冰魄本源’之力。你们圣教要的是母株的力量,未必需要整株完好无损吧?一部分精纯本源,想必也足够你们完成某些‘仪式’了。”
“而我,”她顿了顿,目光清澈地看向蓝袍祭司,“只要我和世子安全离开。宝物可以暂时‘借’给你们使用,事成之后,你们需立下血誓,放我们出谷。如何?”
这个提议,看似是绝境下的无奈妥协与交易,实则暗藏机锋。她强调了“暂时稳定”、“稍稍剥离”、“精纯本源”,听起来像是她有能力部分控制母株,且愿意割舍一部分利益换取生机。这既符合她“传承者”的身份设定,也给了贪婪的对方一个看似更安全、更可控的选择——比起强抢未知风险的宝物和母株,先拿到一部分实实在在的“精纯本源”似乎更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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