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宝道人还在那儿激动得浑身发抖，唾沫横飞地向一众师弟们宣讲着他刚刚悟到的“定义市场”的无上商道。可他演讲的主角，却压根没搭理他。
林凡提溜着那条已经彻底认命，连挣扎都懒得挣扎的红色鲤鱼，心满意足地走到了甲板的另一头。
“师尊，您…”
多宝道人刚想跟上去再请教一二，就被林凡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了。
“行了行了，别念叨了，听得我脑仁疼。”林凡一边说着，一边从船舱里拖出一口大铁锅，“咣当”一声砸在甲板上。
他拍了拍手，又从储物空间里摸出几块从至序神国顺来的，闪烁着幽蓝色光芒的几何方块，随手丢进了锅底下。
“饿死我了，先弄口热乎的再说。”林凡自言自语着，往锅里倒了半锅水，然后三下五除二地把那条可怜的鲤鱼处理干净，直接扔进了锅里。
他搓了搓手，对着锅底的燃料块打了个响指，一簇小火苗慢悠悠地窜了上来。
林凡蹲在锅前，托着下巴，眉头越皱越紧。
“这火怎么跟没吃饭似的？这么点火星子，是想给我温水泡鱼吗？”他嘟囔着，显得很是不满。
多宝道人见状，赶紧凑了过来，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
“师尊，弟子这有三昧真火…”他殷勤地伸出手，掌心一团金色火焰升腾。
“去去去，你那火烤出来的东西一股子法力味，能吃吗？”林凡嫌弃地摆了摆手，就像在赶一只苍蝇。
他站起身，四下里看了看，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扇子呢？船上连个扇子都没有？”林凡挠了挠头，目光最后落在了自己脚边的鱼护上。
他眼睛一亮，直接伸手就往鱼护里掏。
赵公明和广成子等人正远远地看着，不知道这位爷又准备搞出什么名堂。
下一秒，所有人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林凡从鱼护里掏出来的，不是别的，正是那个不久前才从时间长河里硬拽出来，导致时之王庭整个文明当场灰飞烟灭的【第一因果齿轮】。
那枚齿轮造型复杂，边缘闪烁着令人心悸的时空涟漪，仅仅是看着它，就让广成子感觉自己的元神都在被无形的力量拉扯。
“师…师尊…那…那个是…”多宝道人的舌头都打了结，指着那枚齿轮，一句话也说不完整。
广成子则是浑身一僵，一种巨大的荒谬感和恐惧感，让他整个人都麻了。他眼睁睁地看着林凡掂了掂手里的【第一因果齿轮】，似乎在测试它的手感。
“嗯，大小正合适，还挺趁手。”林凡满意地点了点头。
然后，在多宝道人和广成子那活见鬼一样的表情中，他蹲下身，抡起那枚能决定亿万文明生死的因果基石，对着锅底下那簇小火苗，就那么“呼哧呼哧”地扇了起来。
“呼…”
他扇的第一下。
锅底下的小火苗“轰”的一声，暴涨成一道冲天而起的火柱，恐怖的热量瞬间让周围的空气都扭曲了。
“呼哧…”
他又扇了第二下。
铁锅里原本清澈的水，连沸腾的过程都省略了，直接变成了翻滚的奶白色浓汤，一股仿佛熬煮了千百年的醇厚香气，猛地炸开，瞬间飘满了整个道乡号。
“这…这…”赵公明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口锅，他能感觉到，就在刚才那两扇子下去的瞬间，那口锅周围的时间流速，被硬生生加速了何止万倍。
这哪里是在扇风，这分明是在扇动时间！
广成子扶着船舷，感觉一阵天旋地转，道心像是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里来回搅动。
用覆灭顶级文明的因果神器来扇火炖鱼汤…
这世界…还能不能好了？
就在阐教众人集体怀疑人生的时候，多宝道人又一次从最初的震惊中“醒悟”了过来。他猛地一拍大腿，眼中爆发出比刚才更加狂热的光芒。
“我懂了！我彻底懂了！”他激动地抓住旁边一个截教弟子的肩膀，用力摇晃。
“师弟！你看到了吗！师尊这是在用最直观的方式点化我们！”多宝道人指着那口锅，声音都因为激动而变调了。
“时间！成本！效率！师尊这是在告诉我们，在我们截教的商业版图里，时间就是最大的成本！我们要用最雷霆的手段，跳过所有漫长的发展过程，一步到位，直接收割最丰厚的利润！这一锅汤，就是我们截教未来的盈利模式啊！”
截教众仙闻言，纷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看向林凡的眼神，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林凡可没空理会这群戏精。他拿起勺子，在锅里搅了搅，舀起一勺汤尝了一口。
“嗯…味道不错，火候刚刚好。”他满意地咂了咂嘴。
就在这片和谐又诡异的饭点时光里，异变陡生。
整片混沌海，毫无征兆地暗了下来。
不是那种光线消失的黑暗，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仿佛连“存在”这个概念本身都被抽走的虚无。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感，从四面八方涌来，瞬间扼住了所有人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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