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无人注意的巷尾,那小小身影已悄然钻入夜色,怀里紧贴着一只不起眼的陶罐,仿佛藏着足以颠覆江湖的秘密。
破庙晨雾未散,残烛将熄未熄。
小豆子那瘦小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夜雨尽头,像一粒投入深潭的石子,无声无息。
然而涟漪已起,且正以惊人的速度向四面八方扩散。
两日后,邻县爆出惊天动地的消息——青竹帮数百弟子手持棍棒,围攻当地评录分阁!
“姓裴的靠他姐夫当上‘风云第八’?放屁!我兄弟一刀一枪拼出来的战绩,凭什么被压成‘无名之辈’?”一名满脸刀疤的汉子怒吼着,一脚踹开朱漆大门,手中账册高高举起,“看!这是他们私通驿道、篡改战报的流水!连哪一天送了多少银子都写得清清楚楚!”
人群沸腾,火把映红半边天。
那本被苏锦瑟亲手誊抄、刻意留下模糊笔迹却字字诛心的“伪榜残页”,此刻正被无数双手争相传阅。
上面不仅列明某世家公子靠裙带关系上榜,更附有历年贿赂金额、经手人姓名、甚至伪造文书所用的火漆编号——与魏屠案中流出的那一枚,竟惊人相似!
“这不是一个人的事!”有人嘶喊,“这是整个‘风云录’在吃我们的血肉!”
砸阁声、哭喊声、呐喊声混作一团。
消息如野火燎原,一夜之间烧遍三州七郡。
各地评录分阁人心惶惶,纷纷闭门谢客,长老们紧急传讯京城,要求彻查“名单来源”。
而最致命的一击,来自七阁内部。
江南阁主当场拍案而起:“我荐举之人怎会涉贪?此等账目分明是栽赃!”
北疆阁老冷笑回应:“你讲的干净,那你可敢公开近三年所有递报文书的火漆印模?”
中原阁则直接质疑中枢监管失职,言辞激烈,几近撕破脸皮。
彼此攻讦,互相猜忌,曾经牢不可破的评录体系,第一次出现了裂痕,而且是从根上开始腐烂。
京城震动,舆论彻底失控。
风云录年度更新被迫暂停,江湖哗然。
那些曾靠榜单一步登天的“明星”武者,如今走在街上都要低着头,生怕被人认出。
而那个背棺的男人——顾夜白,却因早前“孤身护驿、截下黑档”的传闻,在民间悄然升温。
有人说他是义士,有人说他背后有高人布局,更有甚者,称他为“天降判官”,专斩伪神。
这一切,都在苏锦瑟的棋盘之上。
破庙之中,顾夜白静静擦拭长剑,动作缓慢而专注。
烛光映在他脸上,割裂出冷峻的轮廓。
忽然,他停下手,抬眸望向苏锦瑟,声音低沉却不容忽视:“下一步,是不是该见见那个写名单的人?”
苏锦瑟正翻阅一份新递来的密报,闻言指尖微顿。
她缓缓抬眼,目光穿过摇曳烛火,落在他眼中——那双常年覆雪的眼睛里,终于燃起一丝久违的光,不是杀意,而是信念。
她轻轻点头,唇角扬起一抹极淡却锋利的笑:“是时候了。”
但她没有起身,也没有拟定刺杀计划,更没有派人告发。
她只是从怀中取出一卷未曾示人的皮影稿本,轻轻展开。
羊皮纸上,墨迹如血,标题赫然在目——
《风云录·终章:宰相跪碑》
顾夜白瞳孔微缩。
苏锦瑟指尖轻抚过那几个字,一字一顿:“我们不去刺杀,也不去告发。”
“我们要让他……自己走上来,亲手把自己钉在耻辱柱上。”
话音落时,窗外最后一滴雨坠落,敲在瓦檐,声如裂帛。
大地沉寂,仿佛万物屏息,只待一场焚尽虚妄的大火。
而就在这死寂之中,苏锦瑟缓缓起身,走向角落供桌。
她从袖中取出一块拼合完整的火漆印模——由三片残片黏合而成,边缘参差,中心纹路却清晰可辨:一条盘龙衔碑,正是初代“风云录”御赐封印的图腾。
她凝视片刻,而后将它置于残烛之上,任火焰缓缓逼近。
她记得家学秘典中的记载:特制蜡封遇热不化,唯真印触之,方显隐文。
火光跳动,映在她眸底,如同蛰伏已久的复仇之魂,终于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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