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士裴文渊那一句“妇人干政”,如投石入井,激起层层礼教浊浪。
六位掌门齐声附和,声势滔天——可他们越是怒斥,苏锦瑟眼底就越冷。
她早知道,这一战,从来不止在武艺高低,而在谁掌天下之舌。
于是她缓缓抬手,摘下发簪。
金簪落地,清脆一响,仿佛斩断了某种无形枷锁。
青丝倾泻而下,披落肩头,衬得她面色更白,眸光却更亮。
她不再是谁家闺秀,不再是逃亡残孽,也不是幕后操盘的手——她是苏锦瑟,御舆情司最后一缕火种。
她点燃袖影。
火焰跳跃的刹那,白布幕上骤然浮现一道剪影:少女立于宫城最高楼,手中印玺沉稳如山,脚下万民叩首,旌旗翻涌如海。
题字赫然浮现——“御舆情司·苏”。
全场死寂。
十年前,她年仅十六,已执掌天下言论流转,一字可兴邦,一语能灭族。
那时的她,站在这群人连仰望都不敢的位置上,调度百官声誉,裁决江湖浮沉。
而现在,他们竟敢说她“不得列席”?
“你们说我乱纲常?”她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钉入骨,“十年前,我掌天下之言;今日,我不需你们许可。”
话音未落,柳婆婆的密信悄然滑入她袖中——以茶膏封蜡,触之微温。
她只扫一眼,唇角便扬起一抹极淡、却极锋利的笑。
外城百姓已自发聚集,口口相传“苏锦瑟”之名,声浪如潮,正由远及近。
有人焚香为誓,有人击鼓助威,更有孩童沿街唱起那支新编童谣:“影中藏真龙,棺里卧英雄;莫道女子弱,一语定枯荣。”
她没说话,只是静静听着风带来的声音。
然后抬头,环视满座权贵,轻问:“你们说我是乱序之源?可听见外面的声音了吗?”
那一瞬,陆明章脸色铁青,
可他仍不死心。
猛然起身,从怀中抽出一封血书,掷于台心:“顾夜白亲笔血书在此!愿献青衿帖换全族安宁,自认孤棺党首逆,伏罪请诛!”
全场哗然。
苏锦瑟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她缓步上前,拾起血书,迎光细看。
纸面泛黄,血迹斑驳,字迹苍劲悲怆,几乎以假乱真。
可惜……
她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页旧笺——那是顾夜白曾在破庙墙上题下的四句诗,墨色已淡,笔锋犹存。
两相对照,她指向转折处那一笔“断锋”:“他的字,每一折笔皆如剑出鞘,有裂帛之势。而这封……圆滑如脂,刻意摹仿,却少了那股宁折不弯的杀意。”
她顿了顿,眸光骤寒:“更巧的是——”
她低声唤了一句:“小篾儿。”
角落阴影中,一个瘦小身影悄然按动机关。
微型共鸣阵启动,细针轻触纸面纤维,震荡化音,嗡鸣渐聚成调——
“假、造、者、周!”
三字清晰可辨,如雷贯耳。
所有人目光瞬间转向周猛。
他踉跄后退,脸色惨白如纸,袖口忽地滑出半张未燃尽的摹帖底稿,墨迹尚湿,赫然是他人代笔!
苏锦瑟将血书轻轻放回案上,合拢影枢匣,发出“咔”一声轻响,像是给这场审判画下句点。
“现在,轮到你们——”她目光扫过陆明章与诸位掌门,声音轻得像雪落,“解释,谁在撒谎了。”
风又起,吹动她未束的长发,也吹开了这铁旗台最后一点虚伪的遮羞布。
而远方,百姓呼喊她的名字,声浪滚滚而来,仿佛要掀翻这座压抑太久的高台。
她立于光与影之间,不动如山。
但她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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