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谁也没有注意到,第二天清晨,昭影蹲在墙根下,伸出小小的手指,蘸着雨水,在墙上轻轻一抹——
一抹淡淡的金色痕迹,悄然浮现。
那一夜风雨如注,狂风卷着豆大的雨点砸在屋顶、院墙、泥地之上,仿佛天地都在呜咽。
村口那面刚砌好的“说话墙”还未来得及晾干墨迹,就被雨水冲刷得一片模糊。
清晨时分,村民们打着伞赶来,望着墙上空荡荡的痕迹,心头一沉。
可就在这死寂之中,织布婶抱着一匹新绣的布幡走了进来。
她将布幡高高挂起,彩线在晨光中熠熠生辉——那些被雨水抹去的文字,竟一字不落地被绣了上去!
“我想娘了”、“我偷过米,对不起”、“阿弟,哥没护住你”……每一针都像扎进人心,每一线都似连着血脉。
“这些话不该消失。”织布婶声音不大,却震得四野无声,“它们本来就不该只写在墙上,而该刻进活着的人心里。”
消息如野火燎原,迅速传遍十里八乡。
有人徒步百里而来,在湿泥地上跪下,颤抖着手写下深埋多年的罪与悔:“我曾污蔑忠良,致其满门抄斩……”笔落泪落,伏地痛哭。
更有江湖游侠闻讯赶来,将佩剑插于土中,对着这面布幡叩首三拜。
苏锦瑟站在山坡高处,披着一件素色斗篷,发丝微乱,脸色苍白如纸。
她静静望着山下那面随风轻扬的彩幡,眸光深邃如渊。
顾夜白不知何时已立于她身侧,手中长剑归鞘,眉宇间少了往日的冷峻,多了几分温沉。
他没有说话,只是悄然靠近了些,替她挡住了斜吹来的冷风。
“你看,”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一片叶落在水面,“人心本就有光,我们只是擦亮它。”
他侧头看她,见她嘴角微扬,眼底却泛着一丝极淡的倦意。
他知道,她不是在感慨,而是在确认——确认自己走过的路,并非全是算计与复仇;确认那个曾经用谎言编织神话的女人,终于找到了另一种照亮世界的方式。
他低声道:“你才是点灯的人。”
她没回答,只缓缓闭上眼,任山风拂面。
这一刻,她不再是操控风云的幕后操盘手,也不是皮影幕后的执线者,而只是一个见证者——看着沉默者发声,卑微者挺立,罪人忏悔,善念复苏。
数日后,中秋月圆。
全村齐聚戏台前,孩童围坐,老人持扇,连山外的行商也都驻足观望。
昭影第一次独立完成整场演出,《她不是神》。
幕布上光影流转:一个女子伪装卖艺,在酒楼角落窥探仇家;一场精心策划的“首战惊城”,借刀杀人于无形;深夜密审旧敌,烛火摇曳中,那人嘶吼:“苏家早该绝后!”而她冷笑回应:“那我就从地狱爬回来。”
最后画面定格——血泊中的女人,唇边染红,眼神却炽烈如火,喃喃低语:“我要报仇……我要让他们全都看见真相。”
全场死寂。
忽有一老者颤巍巍起身,老泪纵横:“原来……我们敬仰的操盘手,也曾跪着求活。”
人群震动,有人低头啜泣,有人默默摘下帽子。
苏锦瑟起身离席,脚步缓慢而坚定。
众人屏息,以为她要怒斥女儿揭露过往,毁其威名。
却不料,她走向戏台,轻轻掀开幕布一角,将昭影拥入怀中。
“演得好,”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传至每个人耳中,“但下次……少些恨,多些暖。”
话音落下,天际骤然炸响!
一朵巨大的金色烟花腾空而起,映亮半边夜空,紧接着是第二朵、第三朵……绚烂光芒洒落人间,如同星辰坠入尘世。
人们仰头凝望,欢呼声渐起。
唯有苏锦瑟靠着女儿肩头,微微笑了。
她知道,那是顾夜白早就命人备下的惊喜——不是为了庆祝胜利,而是为这个夜晚,为这束终于照进黑暗的光。
冬雪未至,但她已感到寒意日益深入骨髓。
几日后,她开始难以起身,每日只能倚窗而坐,看顾夜白扫雪、喂鸡、教昭影写字。
阳光照在三人身上,温暖却短暂。
一日午后,炉火将熄,屋内寂静无声。
她忽然唤来红姑之子,目光平静,语气低缓,却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郑重:
“你过来,我有件事要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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