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顿时炸开了锅,刚才还吓得不敢出声的百姓这下彻底慌了,有人尖叫着往后退,差点被后面的人绊倒,有人双手合十念着“阿弥陀佛”,还有个老者颤巍巍地问道:“大师,那可如何是好?咱们知府大人手里有三百府兵,要不派兵去义庄围剿?多带些弓箭火铳,总能把那怪物打死吧?”济公听了,嗤笑一声,蒲扇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围剿?你们当这尸魔是山匪流寇?这东西是阴煞所聚,寻常刀剑砍上去就像砍在棉花上,火铳打过去也只能穿个洞,根本伤不了它的根基;至于烈火,它本就从火场里出来,烈火只会助长它的阴气,反倒让它更凶。”他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眼睛眯成一条缝,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神色,像是在打什么算盘。众人见状,都急得直跺脚,催道:“大师,那您倒是说个法子啊!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它害人吧?”济公慢悠悠地晃了晃酒葫芦,道:“法子倒是有一个,除非……”他拖长了语调,看了眼众人焦急的神色,才慢悠悠道,“除非请它出来,咱们当面聊聊。”
“请尸魔出来?”王虎惊得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掉出来了,他伸手按住腰间的刀,手都在发抖,“大师,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那东西凶性大发的时候,连火场都敢闯,咱们这几十号人,在它眼里跟蝼蚁似的!要是它发起狂来,别说咱们这些人,连净慈寺都得被它拆了,到时候死伤更重啊!”旁边几个捕快也连连点头,脸上满是惧色,其中一个年轻的捕快更是直接说道:“大师,要不咱们还是另想办法吧,这请鬼上门的事,太凶险了!”
济公摆了摆蒲扇,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语气却十分笃定:“放心,有我道济在,它不敢乱来。这尸魔虽凶,却也怕我佛的金光佛法,我手里这把蒲扇,还有身上的佛珠,都能制住它。”他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串油光锃亮的佛珠,佛珠上沾着些酒渍,却隐隐透着股金光。“不过,要请它出来,还得准备几样东西,差一样都不行。”他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数道:“第一样,一坛陈年女儿红,最少得埋在地下二十年,酒气越醇厚越好,这东西能引尸魔的阴气;第二样,一只刚宰的黑公鸡,必须是通体乌黑,连一根杂毛都没有的,鸡血能破邪祟,也能做引子;第三样,三炷千年檀香,这东西是西域进贡的贡品,寻常地方买不到,得去知府大人的库房里取,它的香气能聚阴,也能稳住尸魔的心神;第四样,一张黄符,得用朱砂混着我的血来画,这符能号令尸魔,也能制住它的凶性。”
王虎不敢耽搁,知道这事刻不容缓,立刻吩咐手下:“小张,你带两个人去城南的李记酒坊,就说我说的,把他们埋在地下三十年的那坛女儿红取来,要是掌柜的不肯,就说知府大人担保,事后双倍赔偿!小李,你去集市买一只通体乌黑的黑公鸡,必须是活的,路上别让它受伤!小王,你跟我去知府衙门,去库房取那三炷千年檀香,就说是道济大师要用,大人要是问起,就把尸魔作祟的事跟他说清楚!”几个捕快领命,拔腿就往不同方向跑。王虎则陪着济公进了净慈寺,安排小和尚收拾大雄宝殿。不到一个时辰,东西就全齐了:那坛女儿红用青布包裹着,坛口封着红泥,还能闻到隐隐的酒香;黑公鸡被绑在柱子上,羽毛乌黑发亮,正“咯咯”地叫着;三炷千年檀香用锦盒装着,取出一根就能闻到浓郁的香气,不像寻常檀香那般刺鼻,反倒十分清冽;黄符纸和朱砂也已备好,放在大殿中央的供桌上。济公选在净慈寺的大雄宝殿内设坛,殿门紧闭,只留王虎和四个胆大的捕快在旁伺候,其余的小和尚和百姓都被拦在殿外。供桌上摆着香炉、酒碗和鸡血碗,济公先将女儿红倒在一个粗瓷大碗里,酒液呈琥珀色,香气瞬间弥漫开来,连殿外的人都能闻到。随后他抓起黑公鸡,左手按住鸡头,右手抽出腰间的短刀,“唰”地一下就割开了鸡的喉咙,鲜红的鸡血滴进酒碗里,与酒液混在一起,泛起一层诡异的红光。济公放下公鸡,拿起一支狼毫毛笔,在朱砂碗里蘸了蘸,又将手指伸进嘴里咬破,让鲜血滴进朱砂里,搅拌均匀后,就在黄符上画了起来。符上的字迹扭曲古怪,一会儿像龙蛇飞舞,一会儿像鬼画符一般,笔画之间还透着股黑气,看得王虎等人头皮发麻,几个捕快都忍不住别过脸去,不敢再看。
画完黄符,济公将毛笔一扔,拿起三炷千年檀香,用烛火点燃。檀香刚一燃起,就冒出一股奇异的香气,既不似普通檀香那般清雅,也没有丝毫烟火气,反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阴冷,飘进鼻子里,让人浑身都泛起一层鸡皮疙瘩。他将檀香插在香炉里,香炉里的香灰瞬间被染成了青色。济公拿起黄符,踏罡步斗,围着供桌转了三圈,口中念念有词,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急:“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尸魔柳三变,听吾号令,速来相见!”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震得殿内的烛火都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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