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济公看似摇摇晃晃,脚步却快得惊人,周德昌跟在后面,几乎是一路小跑才能跟上,累得气喘吁吁,额头上满是汗水。走到半路,经过一片草丛时,济公忽然停住脚步,指着草丛里一株开着淡紫色小花的草说:“施主,你看这草,名叫断肠草,开着的花儿倒是娇艳动人,闻着还有点香味,可实际上却有剧毒,人若是吃了,不出半个时辰就会肠断而死。这草就像那华云龙,空有一身轻功底子,却不用在正途上,反而用来打家劫舍、欺凌妇女,外表看着人模狗样,内里却毒如蛇蝎,这样的人,早晚要遭天谴,不得好死!”周德昌顺着济公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那株断肠草,他连连点头:“大师说得是!只是那恶贼轻功了得,官府数次缉拿都没能抓住他,反而被他伤了不少人,不知大师可有法子惩治他,为那些受害的百姓报仇?”一想到华云龙的恶行,他就恨得牙痒痒。
济公嘿嘿一笑,从怀里摸出那个酒葫芦,拔开塞子喝了一大口酒,酒液顺着嘴角流到了下巴上,他也不在意,用袖子擦了擦,说道:“施主放心,那鼠辈纵有飞天的本事,也逃不出老衲这把破蒲扇。他作恶多端,自有他的报应在等着他,老衲既然管了这闲事,就不会让他再逍遥法外。不过你女儿的伤实在太重了,伤及颈动脉,寻常药物根本没用,老衲虽有法子救她,却也需要几味药材配伍,还得劳烦施主去准备。”说着就报了几味药材的名字,有当归、三七、血竭这些常见的伤药,可最后一味“千年灵芝”,却让周德昌瞬间犯了难。
“大师,这……这千年灵芝乃是稀世珍宝啊!别说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家,就是那些王公贵族,也未必能得见一面,寻常药铺里根本没有,我……我去哪里找啊?”周德昌急得直跺脚,脸上刚有的希望又被这千年灵芝浇灭了,他几乎要绝望了——难道女儿的命,就真的保不住了吗?济公见他急成这样,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施主莫急,这千年灵芝虽然稀有,却也不是找不到。你先回村照顾你女儿,务必守在她身边,千万别让她断了气,等老衲去寻那灵芝。老衲自有办法找到它,你只管放心回去等着就是。”说完,他身形一晃,像一阵风似的就消失在了夜色中,只留下一句“快去快回”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周德昌看着济公消失的方向,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知道济公神通广大,既然说了有办法,就一定能找到灵芝,当下也不再犹豫,转身快步往村里赶去。
周德昌一路狂奔回到村里,刚进家门,就听到王氏撕心裂肺的哭声:“娥儿!我的娥儿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他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冲进里屋,只见周月娥躺在炕上,双眼紧闭,胸口已经没有了起伏,脸色惨白得像一张纸。王氏趴在炕边,哭得肝肠寸断。周德昌如遭雷击,双腿一软,“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手里的药包也掉在了地上,药材撒了一地。他看着女儿毫无生气的脸庞,脑子里一片空白,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正要放声大哭,就听得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嬉笑声:“施主莫哭,老衲回来了!你女儿还没死呢,哭什么哭?”只见济公晃悠悠地从门外走进来,手里举着一株通体赤红的灵芝,那灵芝有巴掌大小,形状像一朵盛开的莲花,叶子上还挂着晶莹的晨露,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清香,一闻就知道是稀世珍品。
济公走到炕边,俯下身仔细看了看周月娥的脸色,又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脸上露出一丝了然的神色。他从怀里摸出一把锈迹斑斑的破剪刀,毫不迟疑地剪下一小块灵芝,又从自己那件破僧衣上扯下一根粗线头,蘸了点自己嘴里的口水,将灵芝末和线头一起塞进了周月娥的嘴里。然后他拿起那把破蒲扇,在周月娥的颈间轻轻扇了几扇,嘴里念念有词:“尘归尘,土归土,贞烈魂,莫入土。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此女贞烈,不该早夭,醒来!醒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奇异的力量,回荡在小小的屋里。王氏停止了哭泣,和周德昌一起,睁大眼睛看着女儿,心里既紧张又期待,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周月娥忽然轻轻咳嗽了一声,那咳嗽声很轻,却像惊雷般炸响在周德昌夫妇耳边。紧接着,她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原本黯淡的杏眼,此刻虽然还有些虚弱,却已经有了神采。“爹……娘……”她的声音很微弱,像蚊子哼一样,却清晰可闻。周德昌夫妇大喜过望,连忙扑到炕边,王氏颤抖着握住女儿的手,哽咽着说:“娥儿,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吓死娘了!”周德昌也红了眼眶,一边抹眼泪一边说:“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娥儿,是济公大师救了你,快谢谢大师!”济公站在一旁,嘿嘿一笑,又拿起酒葫芦喝了一口酒,说道:“放心,你女儿的命是保住了。这灵芝乃千年之物,有起死回生之效,只是她颈间的伤还需好好休养些时日,不能动气。这灵芝剩下的部分,每天煎服一小块,再配上我刚才说的那几味药材,不出半月就能痊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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