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珠一转,忽然嘿嘿一笑,露出两排黄牙,故意装出一副贪财的模样:“救倒是可以救,不过这半夜三更的,我这老骨头跑一趟也不容易。你家小姐要是真有诚意,总得给点香火钱吧?”春桃愣了一下,连忙点头:“有有有!老爷说了,只要您能救小姐,赏银五十两!”
济癫摆了摆手,摇着蒲扇道:“行,我跟你去。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再敢耍什么花样,比如藏些刀斧手之类的,我就让那邪祟附在你身上,让你白天黑夜都听见哭声,看你还敢不敢帮你家老爷做坏事!”他这话半真半假,却吓得春桃浑身一哆嗦,连忙点头:“不敢不敢,师父快跟我来吧!”
春桃在前头带路,脚步匆匆,几乎是一路小跑。济癫跟在后面,故意东拉西扯,一会儿问:“你家老爷平时待你们怎么样啊?有没有克扣月钱?”一会儿又说:“西湖边的夜荷开了,明早我得去摘几朵,插在大雄宝殿里才好看。”春桃却只是敷衍地“嗯”“啊”两声,眼神躲闪,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显然是心里有鬼,只想赶紧把济癫带到沈府。
两人穿过几条寂静的街巷,路上连个巡夜的更夫都没碰到,显然是沈万堂早就安排好了。走到沈府后门时,春桃停下脚步,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后,才从怀里掏出钥匙,打开了后门的铜锁。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黑漆漆的,只有几盏灯笼挂在墙角,忽明忽暗。
“师父,小姐在绣楼等您,快请进吧!”春桃做了个请的手势,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济癫故意放慢脚步,刚走进门,忽然听见“哐当”一声巨响,后门被人从外面死死关上,紧接着是“咔嗒”一声,铜锁被重新锁上。他回头一看,春桃早已像兔子似的蹿到了院子中央,手里举着一盏红灯笼,用力晃了晃。
“哗啦——”随着红灯笼晃动,院子四周的墙头上瞬间冒出十几个手持火把的家丁,火把的光芒照亮了整个院子,把济癫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沈万堂穿着一身黑色短打,手里握着一根粗壮的铁棍,站在院子中央,吴三、李四分别站在他两侧,吴三手里拿着一把带血的匕首,李四则提着一把鬼头刀,刀身上还闪着寒光。十几个家丁也纷纷亮出棍棒,围成一个圈,把济癫死死困在中间,个个眼神凶狠,杀气腾腾。
“疯和尚,你果然上钩了!”沈万堂仰头大笑,笑声里满是得意和狠戾,“今晚这沈府,就是你的葬身之地!我看你还怎么在杭州城装神弄鬼!”他说着,挥了挥手里的铁棍,“给我听好了,待会儿把他打残了再送官府,就说他夜闯民宅,见色起意杀害了我女儿,人证物证俱在,看他还能怎么狡辩!”
济癫却毫不在意,慢悠悠地摇着蒲扇,甚至还伸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嗤笑道:“沈胖子,就这点排场?我当你能请来什么厉害角色,原来就是些拿着棍棒的酒囊饭袋。你这点人手,还不够我塞牙缝的,要是想打架,我劝你还是再去多叫些人来,不然不够我练手的。”他顿了顿,故意扫了眼众人手里的兵器,“倒是你,半夜三更把我请来,就为了演这么一出‘围杀戏’?太没新意了吧?我上次在城西破个案子,人家还会请个戏班来搭台呢!”
“谁要跟你打架?我们是来抓凶手的!”吴三被济癫的话气得脸都红了,往前一步,高高举起手里的匕首,匕首上的血迹在火光下格外刺眼,“方才我和李四在绣楼巡查,就看见这疯和尚闯进小姐的绣房,小姐不从,他就痛下杀手!我们赶过去时,小姐已经没气了,这把匕首就是从他手里夺下来的,上面全是小姐的血!”
李四也连忙附和,指着院子东侧的方向喊道:“不信你们看!小姐的尸身还在绣楼里,我们已经让人看守好了,这疯和尚就是最大的嫌疑人!”他说着,还朝旁边两个家丁使了个眼色,那两个家丁立刻点头:“没错!我们都看见了,就是他杀了沈小姐!”
济癫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刀,死死盯着沈万堂:“好你个沈万堂!我白天还劝你回头是岸,没想到你竟然真的丧心病狂,为了栽赃嫁祸,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杀?虎毒尚不食子,你连禽兽都不如,真是狼心狗肺!”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凛然正气,吓得沈万堂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休得胡说!”沈万堂回过神来,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济癫的鼻子怒吼,“小女一向乖巧懂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疼都来不及,怎么会杀她?定是你这疯和尚见小女貌美,见色起意,深夜闯入绣楼杀害了她,如今还想倒打一耙,污蔑于我!”他说着,猛地挥了挥手,“来人啊!给我把这凶手抓起来,打断他的腿,送官府治罪!”
“杀啊!”家丁们得了命令,纷纷挥舞着棍棒朝济癫冲了过来,棍棒带着风声,眼看就要砸到济癫身上。济癫却不慌不忙,轻轻摇了摇手里的破蒲扇,嘴里念念有词:“阿弥陀佛,施主们暂且停下,听我一句劝。”话音刚落,一股无形的力量从蒲扇中散发出来,为首的几个家丁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举着棍棒僵在原地,动弹不得,脸上满是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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