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位,这“海海的迷字”是江湖上的黑话,“迷字”就是蒙汗药,“海海的”就是加足了量的意思,喝下去保管人事不省。这小刘刚才去厨房传话,怕厨子听不清,特意喊了这么一句,没想到被济公听得一清二楚。小刘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和尚不是善茬,是个懂行的,赶紧陪着笑脸,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客官真会开玩笑!小的那是跟厨子开玩笑呢,让他多放料,把酒弄得香点,不是什么蒙汗药!您可别误会,咱这是正经客栈,做的是正经生意,哪敢弄那些歪门邪道的东西?”济公端着酒壶站起身,走到小刘跟前,把酒壶凑到他鼻子底下:“哦?是嘛?既然是正经酒,那你敢喝一杯吗?我这就给你倒一杯,你要是喝了,我就信你;要是不敢喝,那就是心里有鬼!”
小刘吓得连连后退,摆手跟拨浪鼓似的:“客官别逗了!小的当班呢,店里有规矩,当班不能喝酒,要是被掌柜的知道了,非得把我赶出去不可,还得扣我工钱!我上有老下有小,全靠这点工钱过日子呢,您就别为难小的了!”济公把脸一沉,故意把声音提高了些:“你不喝?那我可不敢喝了!谁知道你这酒里是不是真加了蒙汗药,想把我们哥仨迷晕了,谋财害命啊?我告诉你,我们可是练过功夫的,真要是动起手来,你们店里这几个人不够看!”小刘急得都快哭了,赶紧说:“客官放心!这酒绝对干净,没有加任何东西!要是您不放心,小的这就去给您换一壶新烫的,换最好的酒!”说着抢过济公手里的酒壶,拔腿就往厨房跑,生怕晚了一步就露馅。
冯顺从炕上爬起来,凑到济公身边小声说:“师父,这酒肯定有问题,不能喝啊!他们要是真在酒里加了蒙汗药,喝下去可就麻烦了。”济公眨了眨眼,神秘地笑了笑:“放心,师父有办法,就算是砒霜,我喝下去也没事。再说了,不喝他们的酒,怎么让他们放松警惕?”没一会儿,小刘就端着另一壶酒回来了,脸上堆着笑,献宝似的把酒壶递过来:“客官,您尝尝这壶,这是咱店里最好的女儿红,埋在地下三年了,香得很!刚才那壶是小的拿错了,您别往心里去。”济公接过酒壶,打开壶盖闻了闻,然后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就灌了半壶,抹了抹嘴说:“嗯,这酒还行,有点意思。”然后把刚才那壶加了蒙汗药的酒递过去:“来来来,这壶酒给你,算我赏你的,刚才吓着你了,喝点酒压压惊。”小刘哪敢喝,抱着酒壶就跑,嘴里还说:“客官您慢用,有事再喊我!”
济公也不管他,拿起筷子就吃菜,故意把筷子敲得叮当响,还一边吃一边咂嘴:“这酱肘子不错,就是毛多了点;这鸡块也行,就是骨头多了点。”冯顺和苏禄躺在炕上,假装闭上眼睛睡觉,其实眼睛都眯着一条缝,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没一会儿,就听院外柜房里传来小刘的声音,压得很低:“掌柜的,这和尚不好对付
冯顺和苏禄哪敢多问?赶紧往炕上一躺,被子拉到下巴颏,眼睛却死死闭着不敢睁——心里头跟揣了二十只兔子似的,“砰砰”直跳,后脊梁的冷汗都把粗布衣裳浸湿了。苏禄偷偷用胳膊肘碰了碰冯顺,冯顺赶紧摆手,意思是“别乱动,听师父的”。两人就这么熬着,听着济公的呼噜声从炕梢传来,时而像打雷,时而像拉锯,震得窗户纸“嗡嗡”颤,倒把外头的风声都盖过去了。不知不觉间,院外的梆子敲了三下——三更天到了!这正是夜黑风高杀人夜,也是黑店动手的好时候。果不其然,就听院外那扇柴门“吱呀”一声轻响,那声音跟老鼠啃木头似的,轻得不能再轻,可在这寂静的夜里,却听得清清楚楚。紧接着,一阵“沙沙”的脚步声传来,脚步迈得又轻又慢,显然是怕惊动了人,直奔上房而来。冯顺心里一紧,偷偷睁开一条眼缝,借着窗户外透进来的月光一看——好家伙!一个黑影正猫着腰贴在门框上,脑袋探着往屋里瞅,手里还攥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刀尖子在月光下闪着寒森森的光!
那黑影蹲在门口,借着窗户纸的缝隙往屋里打量,见济公趴在炕梢睡得四仰八叉,破僧袍都掀到了腰上,露着黑乎乎的后腰;冯顺和苏禄则蜷缩在炕头,被子蒙着头,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其实两人早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连呼吸都故意放轻了。黑影看了足有一炷香的功夫,确认三人都“睡死”了,才慢慢直起腰,伸手去拨门后的插棍。这插棍是木头做的,分上下两根,牢牢插在门臼里。黑影先伸手指勾住上面的插棍,轻轻一拔,“咔嗒”一声,插棍就拔下来了;他刚要推门,底下的插棍却“咚”地一声又落回了臼里。黑影一愣,以为是自己手滑,又蹲下身去拨下面的插棍,这次拔得很稳,可一推门,上面的插棍又“咔嗒”一声插上了。这下黑影急了,额头上都冒出了汗,来回折腾了三四回,那两根插棍跟成了精似的,拔了这头掉那头,就是打不开门。列位看官要问了,这插棍怎么这么邪门?还不是济公搞的鬼!他看着睡得打呼噜,其实早就用了个小法术,让那插棍自己来回动弹,就是故意逗这黑影玩呢。黑影折腾得满头大汗,心里骂骂咧咧,可又不敢出声,急得抓耳挠腮。最后他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个小凿子和一把小锤子,那凿子尖得跟针似的,他对着窗户纸“笃笃笃”地凿了个小洞,把眼睛凑上去往里看——得,还是睡得香,济公的呼噜声都快把洞吹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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