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洞里空无一人,别说王道陵师徒了,连只老鼠都没有。赵虎走进洞里,捡起暖玉,掂量了掂量,又翻看了地上的包袱,里面是几件换洗衣物和一些碎银子。“看来这俩恶道刚走没多久,”赵虎指着地上的干粮袋说,“你看这干粮还是热的,估计也就走了一两个时辰。”
他让人仔细搜查山洞,连墙角的缝隙都没放过。这时候,一个年轻的捕快喊道:“赵捕头,这里有个暗门!”赵虎赶紧走过去,只见山洞的角落里有一块石头,石头和山壁的颜色差不多,但边缘有撬动的痕迹。几个捕快合力把石头搬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狭窄,只能容一个人弯腰通过,里面传来“滴答滴答”的水声,显然是一条通道。
“看来这就是他们的逃生通道!”赵虎眼神一凛,“点上火把,顺着通道追!”他第一个弯腰钻进通道,捕快们紧随其后。这通道里又黑又湿,头顶的水珠滴在脖子上,凉飕飕的,脚下的泥土滑溜溜的,稍不注意就会摔倒。通道很窄,只能一个人走,前后的人只能看见前面人的火把影子。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前面终于透出了光亮,通道尽头是一个出口,出口外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树叶遮天蔽日,地上全是落叶。
赵虎刚走出出口,就听见树林里有脚步声,他赶紧示意众人蹲下,借着树叶的掩护往前看。只见远处有两个黑影,正背着包袱拼命往前跑,正是王道陵和清风!“别跑!”赵虎大喝一声,带着捕快们追了上去。
王道陵和清风听见喊声,回头一看,见是捕快追来了,吓得魂飞魄散,跑得更快了。可他们背着沉甸甸的包袱,里面装着抢来的银子和衣物,哪里跑得过常年办案的捕快?眼看距离越来越近,也就几十步的距离了,赵虎已经掏出了铁链,准备套住王道陵。
就在这时候,王道陵突然停下脚步,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纸符,转身对着捕快们,嘴里念念有词:“天地玄宗,万炁本根!急急如律令,风来!”他把符纸一扔,符纸在空中“呼”地一下烧了起来,顿时刮起一阵狂风,风里卷着沙子和树叶,迷得人睁不开眼睛。
“不好,是障眼法!”赵虎赶紧用胳膊挡住眼睛,心里暗骂:这恶道果然有几分旁门左道的本事!等风停了,赵虎睁开眼睛一看,树林里哪里还有王道陵和清风的影子?只有地上留下的几个脚印,朝着树林深处延伸而去。
捕快们四处搜寻,可这树林太大了,树木长得密密麻麻,根本分不清方向。赵虎让人沿着脚印追了一段,可脚印很快就被落叶覆盖了,再也找不到踪迹。“可恶!”赵虎气得直跺脚,一拳砸在树上,“这恶道倒是狡猾!”
没办法,赵虎只好带着人回到云兰镇,把暖玉还给了梁忠。梁忠捧着暖玉,手都在发抖,这暖玉是梁万苍的贴身宝物,如今物归原主,可人却没了,他看着暖玉,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赵捕头,难道就这么让那恶道跑了?我家老爷死不瞑目啊!”
赵虎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梁管家,你放心,我已经让人在各个路口设卡,严查过往行人。而且我已经上报县衙,画了王道陵和清风的画像,张贴在周边的州县,悬赏一百两银子捉拿他们。这俩恶道带着那么多银子,肯定跑不远,早晚能抓到他们!”
周县令也下了死命令,限期一个月抓到凶手。可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王道陵和清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消息都没有。设卡的捕快换了一批又一批,画像贴了一张又一张,可就是没人见过这师徒俩的踪影。
可谁也没想到,这王道陵和清风一跑,就跑了整整三年。这三年里,云兰镇慢慢恢复了平静,梁万苍的儿子梁少东家——梁承业,接管了家业。这梁承业二十出头,长得和梁万苍有几分相似,也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而且继承了父亲的衣钵,乐善好施。他不仅继续资助义学,还在镇北头开了家药铺,给穷人家看病抓药分文不取。镇上的人提起梁少东家,都说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时间一长,年轻点的人渐渐淡忘了王道陵,只有老一辈的人,在提起梁万苍的时候,才会咬牙切齿地骂几句那个恶道。梁忠也老了几岁,头发全白了,每天除了帮梁承业打理家事,就是去梁万苍的坟前守着,每次都要念叨几句:“老爷,您放心,我一定盯着,早晚有一天把那恶道抓回来,给您报仇!”
嘉靖二十六年的冬天,云兰镇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鹅毛大雪下了三天三夜,整个镇子银装素裹,连月牙河都结了冰。就在这大雪纷飞的日子里,镇上突然来了一个游方和尚。这和尚长得可真奇特: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僧衣,上面打了十几个补丁,僧衣里还裹着一件棉袄,脏得看不出颜色;脚上趿拉着一双破草鞋,鞋底子都快掉了,走起路来“啪嗒啪嗒”响;手里拿着一个破碗,碗边缺了个口,碗里空空如也;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鸡窝,脸上全是泥垢,只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清澈见底,一点都不像疯疯癫癫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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