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循声走去,只见杏花村酒坊门口围了一圈人,一个穿蓝布衣裙的年轻女子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肩膀一抽一抽的,格外可怜。酒坊的掌柜是个矮胖的汉子,穿着件锦缎褂子,肚子圆滚滚的像个西瓜,正叉着腰站在女子面前,唾沫星子横飞地骂道:“宽限?我都宽限你三天了!当初你爹求着我借银子的时候,怎么不说宽限?今天再不还钱,就别怪我不客气,把你卖到怡红院去,看你还敢不敢欠我的钱!”周围的人都露出不忍的神色,却没人敢上前求情——这掌柜的是镇上的地头蛇,跟官府里的人也有来往,没人敢得罪他。
陈亮刚要上前,手腕又被济公拉住了。“别急,先问问清楚,免得错怪好人。”济公摇着蒲扇,挤开人群走了进去,对着掌柜的拱了拱手:“掌柜的,借一步说话。这姑娘看着柔弱,就算卖到怡红院,也换不了五十两银子,还不如给她条活路。她到底欠你多少钱,值得你这么动怒?”那掌柜的本来火气正盛,抬头一看是济公,想起早上镇口官差的惨状,顿时吓得一哆嗦,脸上的横肉都僵了,赶紧换上副笑脸:“原来是济大师,您怎么来了?您有所不知,这姑娘她爹半个月前借了我五十两银子,说要给老伴治病,约定三天前还,结果他爹凭空消失了,留下这姑娘抵债。我也是没办法啊,总不能让我的银子打水漂吧?”
那姑娘一听“消失”两个字,哭得更凶了,抬起满是泪痕的脸说:“大师,我爹不是消失了,他是得了重病,躺在床上起不来了!我娘早就没了,家里就剩我和我爹,我爹咳嗽得厉害,还吐血,没办法才向掌柜的借银子。我这几天去大户人家找活干,可他们要么嫌我没力气,要么嫌我要价高,根本没人肯要我。求您帮帮我,我就算做牛做马,也会把钱还上的!”济公看着姑娘真诚的眼神,点了点头,转头问掌柜的:“五十两银子,没错吧?我替她还了。”掌柜的眼睛一亮,像是见了金子似的:“真的?大师说话算话?您要是能还上,我立马放她走!”
济公嘿嘿一笑,从怀里摸了摸,掏出个布包,打开一看,里面只有几两碎银子,还有几十枚铜钱,凑在一起连十两都不到。掌柜的脸色一沉,刚要发作,就见济公摆了摆手:“别急啊,我这还有宝贝。”他把破蒲扇往怀里一塞,从腰带里摸出个小巧的瓷瓶,瓶身上画着简单的莲花图案,看着有些年头了。济公拔开塞子,倒出一粒黑乎乎的药丸,那药丸散发着淡淡的草药香,看着不起眼,却透着股奇特的气息。“掌柜的,你看这粒药丸。”济公捏着药丸晃了晃,“这是我秘制的‘百病消’,不管是头疼脑热,还是咳嗽吐血,吃了立马见效。别说五十两,就是五百两,你也买不到这么好的药丸。我用这粒药丸给她抵债,怎么样?”
掌柜的探头一看,那药丸黑乎乎的,表面还沾着点药渣,闻着还有股淡淡的苦味,顿时撇了撇嘴:“大师,您别逗我了。这破药丸能值五十两?我才不信呢!我就要银子,别的啥都不要!”济公也不生气,指了指酒坊门口一个捂着脸哼哼的伙计:“你看那个小伙子,是不是牙疼?他这疼了三天了,吃了多少药都不管用,对吧?”掌柜的一愣,点了点头:“是啊,这小子牙疼得连饭都吃不下,我正想让他去看大夫呢。”济公走上前,把药丸递给那伙计:“小伙子,吃了它,保证你的牙立马不疼了。要是不管用,我赔你十两银子。”那伙计疼得实在受不了,也顾不上多想,接过药丸就塞进嘴里,嚼了两下咽了下去。刚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伙计突然眼睛一亮,拍了拍自己的脸:“不疼了!真的不疼了!刚才还疼得钻心,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掌柜的看得目瞪口呆,赶紧凑过去摸了摸伙计的脸:“真不疼了?没骗我?”伙计用力点头:“真不疼了!掌柜的,这药丸太神了!”掌柜的眼睛顿时亮得像两盏灯,一把抓住济公的手:“大师!这药丸我要了!五十两银子,就当给这姑娘抵债了!”济公把药丸递给掌柜的,又叮嘱道:“记住,这药丸只能治风寒咳嗽、牙疼这类小病,要是得了大病,还得找正经大夫,别耽误了病情。”他转头对那姑娘说:“姑娘,你爹在哪?带我去看看,或许我能治他的病。”姑娘一听这话,眼泪又流了下来,不过这次是感动的泪,她赶紧磕头:“多谢大师!我爹就在镇西头的破庙里,我这就带您去!”
姑娘带着济公和陈亮往镇西头走,路上跟他们说了自家的遭遇——她叫林秀儿,原本家里还算安稳,半年前娘去世后,爹就积劳成疾,半个月前突然咳血,没办法才借了掌柜的银子。两人跟着林秀儿来到破庙,只见庙里四处漏风,角落里铺着一堆干草,一个中年汉子躺在干草上,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干裂,呼吸微弱,时不时还咳嗽两声,看得让人心疼。济公走过去,蹲下身摸了摸汉子的脉搏,又扒开他的眼皮看了看,还闻了闻他的咳嗽声,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没事,就是风寒入体,加上长期营养不良,伤了肺腑,吃点药补补就好了。”他从怀里摸出个布包,里面装着些草药,又从瓷瓶里倒出一粒药丸,让林秀儿舀了点干净的河水,把药丸化了给汉子服下。然后他对陈亮说:“你去镇上的粮铺买十斤大米,再去肉铺买两斤五花肉,回来给老人家炖点肉汤,补补身子。”陈亮赶紧点头,转身就往镇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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