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时,掌柜的特意煮了一锅鸡蛋,每个鸡蛋都用盐水腌过,抗饿。他给众人每人塞了个布包,里面装着鸡蛋、干粮和水,又把一把生锈的镰刀塞给赵顺风:“英雄,这穿云洞的藤蔓长得密,用这镰刀割得快。俺那小儿子叫狗剩,穿着件蓝布袄,胸口绣着个小老虎,你们要是看着了,多照应着点。”他说着又要磕头,被秦山柱一把拉住。秦山柱拍着胸脯保证:“掌柜的,你就等着抱儿子吧!要是狗剩少一根头发,俺秦山柱把这铜锤给你当柴烧!”众人谢过掌柜的,苏文清把地图折成小块,塞进赵顺风的怀里,又反复叮嘱洞口的位置,这才送众人出门。
柳轻烟和赵顺风钻进山洞后,秦山柱拎着铜锤,大步流星走到三清观门口。这门是用槐木做的,上面画着八卦图,颜色都掉得差不多了。他深吸一口气,把铜锤举过头顶,大喝一声:“黄一道!你这丧尽天良的妖道!快把孩子们交出来!不然俺一锤砸烂你的三清观,把你这炼剑的炉子当成夜壶用!”声音洪亮,震得门环“当当”直响,观里的狗都叫了起来。
话音刚落,三清观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黄一道走了出来,他穿着件紫色道袍,上面绣着阴阳鱼,头发用桃木簪挽着,虽然头发胡子都白了,但脸色却红得跟熟透的苹果似的,眼睛里冒着绿光,跟夜里的狼似的。他身后跟着清风和明月,清风手里的拂尘是用白马尾做的,油光水滑;明月手里的桃木剑,剑身上刻着歪歪扭扭的符咒,看着就不伦不类。这两个道童仰着下巴,一脸倨傲,仿佛自己是什么神仙似的。
黄一道上下打量了秦山柱一番,目光落在他手里的铜锤上,眼睛里闪过一丝贪婪,随即又冷笑起来:“哪里来的莽夫,敢在贫道的三清观门口撒野?就凭你这对破铜锤,也想砸贫道的观?怕是砸到门环,就把自己的胳膊震断了吧?”他捋了捋胡子,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可话里却满是阴狠,“贫道劝你赶紧滚,不然等贫道的阴风剑炼成了,把你的魂魄炼进剑里,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秦山柱把铜锤往地上一砸,“咚”的一声,地面都震出了裂纹。他指着黄一道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妖道!抢了十几个孩子炼剑,害了那么多百姓,还敢在这里装神仙!俺是‘铜锤震八方’秦山柱,今天就是来替天行道的!你要是识相,就赶紧把孩子们交出来,俺还能留你个全尸;要是敢顽抗,俺一锤砸烂你的脑袋,再把你这三清观烧成白地!”他身后的周断水也拔出缅刀,刀身映着晨光,寒光闪闪,吓得清风和明月往后退了一步。
黄一道脸色变了变,他倒是听说过“五义”的名声,没想到今天撞上门来了。但他仗着有阴风阵和未炼成的剑胚,也不肯服软,怒喝一声:“不知死活的东西!清风、明月,给我废了他的胳膊!让他知道贫道的厉害!”清风和明月应了一声,清风挥舞着拂尘冲上来,那拂尘的马尾里藏着细针,看似柔软,实则锋利;明月举着桃木剑,剑身上涂着黄色的符水,嘴里还念念有词。
王铁嘴从墙后跳出来,手里捏着三道符纸,大喝一声:“两个小崽子,敢在你王爷爷面前耍花样!”他把符纸往空中一扔,符纸“呼”地一下着了火,化作三道火光,朝清风和明月飞去。这是他师傅传的“驱邪符”,专克邪术。清风吓了一跳,赶紧挥舞拂尘去打,可那火光沾着拂尘就烧,马尾“噼里啪啦”地着了起来,烫得他大叫一声,扔掉拂尘就跑。明月见清风败了,心里发慌,举着桃木剑就朝王铁嘴刺来,剑还没到,就闻到一股茶香。
王铁嘴早有准备,侧身躲过桃木剑,抬手就把紫砂壶里的浓茶泼了出去。这茶是刚泡的,滚烫滚烫,正好泼在明月的脸上。明月“哎哟”一声,眼睛被烫得睁不开,手里的桃木剑也掉了。王铁嘴趁机上前,手里的判官笔“唰”地一下,点在他的膝盖麻筋上。明月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动弹不得,嘴里还喊着:“道长救我!道长救我!”王铁嘴一脚把他踹到一边,捡起桃木剑,掂量了一下,嗤笑一声:“就这破剑,还想伤人?”
黄一道见两个徒弟眨眼间就被收拾了,气得脸色铁青,哇哇大叫:“好你个臭道士,敢坏贫道的好事!今天贫道就让你魂飞魄散!”他从怀里掏出一把桃木剑,剑身上刻满了黑色的符咒,看着就邪门。他嘴里念念有词,声音又快又怪,像是乌鸦叫。念完之后,他大喝一声:“风来!”顿时,一阵黑风从观里刮了出来,风里带着股腥臭味,吹得秦山柱都睁不开眼睛,地上的沙石被卷得漫天飞,打在脸上生疼。
秦山柱眯着眼睛,用胳膊挡住脸,心里暗骂这妖道的邪术真难缠。他稳住身形,拎着铜锤就朝黄一道冲去,铜锤在风里抡出一个圆圈,把沙石都挡了回去:“妖道!玩这些虚的没用!有本事跟俺硬碰硬!”黄一道见秦山柱冲过来,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又大喝一声:“火来!”嘴里吐出一团绿火,那火跟鬼火似的,飘悠悠地朝秦山柱喷去。秦山柱赶紧往旁边一闪,绿火落在地上,“滋啦”一声,把石头都烧出了个小坑,还冒着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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