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公活佛身边的奇闻异事——这事儿邪性,听得您头发梢都得发麻,可末了又能让您咂摸出点侠义的滋味来。开书之前,老规矩,先念段定场诗,您各位沏杯热茶,支棱起耳朵听仔细了:
“世间怪事万万千,头颅离身仍寻缘。莫道邪魔多诡诈,只因人心有贪嫌。”
这诗刚念完,底下准有看官拍桌子:“嘿!说书的你净胡咧咧,头颅都跟身子分家了,还寻什么缘?难不成它还能自己长腿跑?”哎,您先别急着拍砖,咱这话得两说——说书的一张嘴,表的是古今中外三千年的奇闻轶事,真真假假您自个儿辨,咱图的就是个茶余饭后的乐呵,解个闷儿不是?您要是非得较这个真,那我问您,您见过和尚喝酒吃肉还能降妖除魔的吗?这不就有嘛,济公活佛就是。所以啊,奇事年年有,今儿个咱说的这桩,更邪乎。闲话少叙,书归正传,咱这故事的起头,就在南宋临安府城外三十里地的三家村。
这三家村,说偏不偏,说热闹也算不上热闹——紧挨着临安府通往上八府的官道,来往的客商、挑夫倒是不少,村里几十户人家,一半种着山脚的薄田,一半开着小客栈、杂货铺,专做这些路人的生意。您别说,靠着这官道,村里人家的日子虽说不富裕,倒也能混个衣食无忧。村东头那棵老槐树下,住着户姓赵的人家,当家的叫赵虎,可村里人都管他叫赵大胆——这名号不是白来的,早年他跟山里的熊瞎子抢过蜂蜜,半夜敢独自去乱葬岗捡柴火,那真是天塌下来都敢用肩膀扛的主儿。赵大胆身边还有个跟屁虫,不是别人,是他的拜把子兄弟王二愣,这王二愣生得五大三粗,胳膊比赵大胆的大腿还粗一圈,力气是真不小,就是脑子转得慢半拍,赵大胆说东他绝不往西,赵大胆让他打狗他绝不撵鸡。俩人打穿开裆裤就一块儿摸鱼捉虾,长大又一起拜了武师学拳脚,好得能穿一条裤子——当然了,王二愣那身板,真要穿赵大胆的裤子,非得把裤腰撑得跟麻袋口似的,这话也就是个形容,您别当真。
这年秋末,霜降刚过,地里的庄稼都收完了,村里的汉子们要么在家编筐编篓,要么就进山打猎,好为过冬存点肉食。赵大胆跟王二愣合计:“二愣,咱哥俩也别在家闲着了,明天一早就进天目山,要是能打着头鹿,鹿肉咱留着吃,鹿皮卖了钱,给你嫂子和我媳妇各扯块上等的杭纺,让她们也风光风光。”王二愣一听,眼睛都亮了,拍着胸脯说:“大哥说的是!咱哥俩出马,别说鹿了,就是熊瞎子也能给它薅下来两只!”俩人说干就干,当晚就收拾好家伙事儿:赵大胆背了张桑木硬弓,箭囊里插了二十支淬火的雕翎箭,腰里别着把家传的虎头单刀,刀鞘磨得锃亮;王二愣更实在,扛着杆丈八长枪——这枪还是他爹当年当差时用的,枪头虽有些锈迹,可分量足,打人一下准得骨断筋折,他还嫌不够,又拎了个铁匠铺刚打的捕兽夹,铁齿磨得锋利,别说兔子野鸡,就是野猪踩上去也得断条腿。转天鸡刚叫头遍,俩人就揣着几个白面馒头,踏着晨霜进了天目山。
您猜怎么着?这俩人的运气真是好到爆棚,刚进山里没三里地,穿过一片松树林,就听见“呦呦”的鹿鸣声。赵大胆赶紧按住王二愣,示意他蹲下,顺着声音一看——嚯!前面的草地上,正站着一头肥硕的梅花鹿,鹿角分岔,毛色油亮,一看就是头成年的公鹿。赵大胆眼疾手快,屏住呼吸,从箭囊里抽出一支雕翎箭,搭在弓上,拉得满如圆月,“嗖”的一声,箭就像长了眼睛似的,正中小鹿的后腿关节。那鹿疼得“呦”地一声惨叫,前腿一跪,又挣扎着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密林深处跑。“别让它跑了!”赵大胆大喊一声,率先追了上去,王二愣也嗷嗷叫着跟在后头。您想啊,这俩人平时打猎练的就是脚力,跑得比兔子还快,可那鹿虽说受了伤,毕竟是山里的精灵,专往树密的地方钻。俩人追得兴起,只顾着盯着鹿的影子,早把时辰、方向抛到了九霄云外。追着追着,那鹿一头栽倒在地上,俩人这才停下脚步,累得弯着腰大口喘气。赵大胆上前摸了摸鹿的鼻子,笑着说:“成了,这鹿够咱哥俩过个肥年了。”说着就跟王二愣一起把鹿捆好,这才抬头一看——坏了!太阳都已经挂在西边的山尖上,红得像个血球,周围的松树、柏树长得密密麻麻,遮天蔽日,哪还分得清东南西北?
王二愣擦了把脸上的汗,把长枪往地上一戳,嘟囔道:“大哥,咱这是跑哪儿来了?我瞅着这地方,比咱上次掏獾子的那片林子还偏,连个路标都没有。”赵大胆也有些犯嘀咕,四处打量了一番,这山里静得邪乎,连个鸟叫虫鸣都没有,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听得人心里发毛。他正琢磨着,忽然眼睛一亮,指着西北方向说:“二愣,你看那是什么?林子里好像有个庙顶,青瓦红墙的,看着还挺气派。”王二愣顺着他指的方向眯着眼看了半天,也点了点头:“还真是!有庙就准有人,咱去问问路,顺便讨碗水喝,这跑了大半天,嗓子都冒烟了。”赵大胆扛起捆好的梅花鹿,那鹿足有两百来斤,他扛在肩上脸不红气不喘;王二愣拎着捕兽夹和长枪,俩人一前一后,朝着庙的方向走去。越往前走,越觉得这地方不对劲——按理说,山里的庙就算再偏,也该有股香火气,可这地方除了树叶的腐臭味,啥味儿都没有,地上的落叶堆得有半人高,脚踩上去“噗嗤”作响,像是好些年没人走过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