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德海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他请了城里最有名的道士来粮行做法,那道士穿着道袍,拿着桃木剑,在粮行里跳来跳去,嘴里念念有词,还烧了不少黄纸,弄得粮行里烟雾缭绕,呛得人直咳嗽。可做法归做法,怪事还是照样发生,一点用都没有。道士收了钱,临走时偷偷对刘德海说:“掌柜的,你这粮行里怨气太重,怕是得罪了什么高人,我也没办法,你还是好自为之吧。”刘德海听了,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起了济公给的那块“安神香”。他连忙跑到柜台底下,翻来覆去地找,可那东西早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滩黑黢黢的水印,散发着淡淡的霉味。刘德海这才明白过来,肯定是那疯和尚搞的鬼,那块“安神香”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是个害人的玩意儿!他气得直跺脚,把柜台都踢坏了,嘴里骂道:“疯和尚,我跟你没完!”可骂归骂,他心里也清楚,自己根本不是济公的对手,要是去找济公算账,说不定会被整治得更惨。没办法,他只能自认倒霉,让伙计们把粮行里所有的米都倒出来,筛了一遍又一遍,把沙土和虫子都挑出去,然后低价卖给了养猪的农户。又拿出不少钱,给之前买过沙土米的顾客赔礼道歉,赔偿损失,这才勉强稳住了粮行的名声,可生意却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经此一事,刘德海倒是老实了几天,不敢再明着找张万善的麻烦。可他心里对张万善的怨恨却越来越深,他总觉得是张万善跟那疯和尚串通好了,故意整他。“肯定是张万善那小子觉得我挡了他的生意,去灵隐寺求那疯和尚来害我!”刘德海坐在柜台后,越想越气,三角眼里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你让我不好过,我也不让你舒坦!不就是有个疯和尚撑腰吗?我就不信,我治不了你!”他思来想去,终于想出了个更阴毒的主意。他觉得之前摔豆腐、说坏话的手段太小儿科了,根本伤不到张万善的根本,这次他要下狠手,让张万善的豆腐坊彻底倒闭,永远翻不了身。他摸着下巴上的山羊胡,嘿嘿冷笑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张万善倾家荡产、流落街头的模样。
这年冬天,杭州下了场罕见的大雪,鹅毛般的雪花下了三天三夜,整个钱塘县都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天寒地冻,滴水成冰,连屋檐下的冰棱都有一尺多长。张万善的豆腐坊因为要烧火煮豆浆、点豆腐,需要大量的柴火。往常都是一个叫李老汉的乡下汉子给豆腐坊送柴火,李老汉六十多岁,老伴早逝,家里只有一个生病的儿子,全靠给人送柴火维持生计。张万善可怜他,每次都给李老汉高于市价的工钱,还常常把家里的旧衣服、吃的东西送给他。刘德海通过伙计打听,知道了李老汉是给张万善送柴火的,心里顿时有了主意。他让人把李老汉叫到粮行,关上门,从抽屉里拿出五两银子,放在李老汉面前。那银子白花花的,闪着诱人的光芒,李老汉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眼睛都看直了。刘德海摸着山羊胡,皮笑肉不笑地说:“李老汉,这五两银子给你,只要你帮我办件事。”李老汉连忙问:“刘掌柜,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只要我能办到,一定办!”刘德海压低声音说:“你给张万善送柴火的时候,在柴火里多掺些湿柴,越湿越好,再在柴火堆里藏点易燃的油布。我告诉你,湿柴不好烧,张万善肯定会往灶膛里添很多柴,到时候油布一着,整个豆腐坊就会烧起来。只要豆腐坊烧了,这五两银子就是你的了,我还会再给你五两!”李老汉听了,吓得脸都白了,连连摆手:“不行不行,刘掌柜,这可不行!张掌柜是个好人,经常接济我,我不能害他啊!”刘德海脸色一沉,厉声说:“给你脸了是吧?要么拿了银子办事,要么你就等着给你儿子收尸!我告诉你,我刘德海说到做到!”说着,他拍了拍桌子,吓得李老汉一哆嗦。李老汉看着桌上的银子,又想起家里生病的儿子,要是有了这银子,就能给儿子请好大夫看病了。他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没能抵挡住银子的诱惑和刘德海的威胁,点了点头,拿起银子揣进怀里,失魂落魄地走了。
李老汉拿着银子回了家,心里七上八下的,像揣了只兔子。他把银子放在桌上,看着银子,又想起张万善平日里对自己的好,心里充满了愧疚。“张掌柜是个大善人,我怎么能害他呢?可要是不办,刘德海肯定不会放过我和我儿子啊!”他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唉声叹气。直到天黑,他才狠了狠心,找了些湿柴,又从家里翻出一块旧油布,藏在一捆干柴里。第二天一早,他驾着牛车,拉着柴火,来到了张万善的豆腐坊。看到张万善像往常一样热情地迎上来,李老汉的脸都红了,不敢抬头看张万善的眼睛。卸柴的时候,他故意把藏着油布的那捆柴放在了最外面,希望张万善能注意到。然后他又偷偷给张万善使了个眼色,眼神里充满了焦急和愧疚。可张万善光顾着搬柴,想着赶紧把柴火搬进屋里,免得被雪打湿,根本没注意到李老汉的眼神。他还笑着对李老汉说:“李大爷,今天的柴火挺好的,辛苦你了。”说着,就把工钱递给了李老汉,还多给了他两个刚出锅的热馒头。李老汉接过工钱和馒头,心里更愧疚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终还是低着头,驾着牛车匆匆走了。他心里默默祈祷:“张掌柜,你可千万要小心啊,千万别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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