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法朝朝忧闷,强梁夜夜欢歌。
损人利己骑马骡,正直公平挨饿。
修桥补路瞎眼,杀人放火儿孙多。
我到西天问我佛,佛说——我也没辙。
这诗听着丧气?哎,您先别拍桌子,咱这《济公传》的妙处就在于此——专管治这种“佛也没辙”的腌臜事儿。列位您想啊,要是世上尽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那还需济公这疯和尚干啥?话说南宋孝宗年间,临安府外三十里,有个月牙形的村落,因村后那条月牙河绕村而过,得名小月屯。这村子不大,百十户人家,清一色的土坯房,墙头上爬着牵牛花,院门口堆着柴火垛,看着倒也有几分田园风光。村里人世世代代靠种地为生,皆是城东周家庄地主周瑞的佃户,那月牙河便是他们的命根子,春浇麦苗夏灌稻,全指望这河水养着。可谁能想到,这曾经的救命河,近些年竟成了催命符,好好的村子,愣是被折腾得喘不过气来!
为啥呢?因为这村子的地,全归一个主儿管——城东的地主周扒皮。这老小子可不是《半夜鸡叫》里那个周扒皮,那主儿顶多算个抠门儿的守财奴,这位周大财主,那是抠门儿加心黑,俩肩膀扛着个坏心眼子,肚脐眼儿里都能冒出毒水来。您就说去年吧,村里闹旱灾,月牙河水位降了半截,周扒皮愣是把河上游堵了,逼着佃户们交“水钱”,一斗谷子换两瓢水,多少人家眼睁睁看着庄稼旱死,卖儿卖女才交上租子。
这年清明刚过,老天爷就跟小月屯过不去了。先是连着半个月没下雨,地里的麦苗刚冒绿就打了蔫,接着月牙河不知怎的,水就变浑了,浇到地里,麦苗当天就发黄,没过三天就烂了根。这下可把村民们急疯了,村东头的王老实,六十多岁的人了,抱着枯死的麦苗坐在地头上哭,哭着哭着就晕了过去,醒来就说胡话,说河里有妖怪。
村里的后生们不信邪,扛着锄头去河边查看,结果刚到河中央的浅滩,就见水里冒起黑泡,一股子腥臭味儿直冲鼻子,有个胆大的伸手摸了摸水,手上立马起了一串红疹子,又疼又痒。这下没人敢再靠近了,村里的老人们聚在土地庙前烧香磕头,求神拜佛,可一点儿用都没有。
要说这病根儿,全在那地主周瑞身上。您可别把他跟后来《半夜鸡叫》里那个周扒皮弄混了,那主儿顶多算个抠门儿的守财奴,夜里学鸡叫逼长工干活,格局小了。这位周瑞周大财主,那是抠门儿里掺着心黑,心黑里裹着歹毒,俩肩膀扛着个榆木脑袋,里面装的全是坏水,肚脐眼儿里都能冒出三斤砒霜来。就说去年大旱,从开春到立夏,滴雨未下,月牙河水位降得露出了河底的鹅卵石,村里的麦苗干得卷了叶,一捏就碎。周瑞倒好,带着十几个打手,扛着铁锹沙袋,把河上游的岔口给堵了个严严实实,在岸边搭了个凉棚,摆上张桌子,让管家刘三麻子坐那儿收“水钱”。那规矩定得叫一个损:一斗谷子换两瓢水,还得是他家用的那种小号瓢,比寻常人家的瓢小了三分之一。有户姓赵的人家,男人前一年给周家扛活摔断了腿,家里就靠女人带着俩孩子种地,哪有谷子换水?眼睁睁看着两亩麦苗从绿转黄,最后干成了枯草,女人抱着孩子在田埂上哭晕了三回,最后没办法,把最小的闺女卖给了城里的牙婆,换了三斗谷子,才换了六瓢水,可那点水浇到地里,连地皮都没湿透。就这,周瑞还站在凉棚里摇着扇子说风凉话:“嫌贵?嫌贵别要啊,水是我的,我爱卖多少钱就卖多少钱!”
就在这时候,有人说:“要不咱去灵隐寺请济公长老来吧?听说那位圣僧神通广大,能驱邪治病,上次城西张家庄闹瘟疫,就是他给治好的。”说话的是村里的教书先生李秀才,这人虽穷,却识些字,见过些世面。众人一听,都觉得是个主意,可谁去请呢?王老实的儿子王小二站了出来,这小伙子二十出头,身强力壮,就是性子直,他说:“我去!我爹还躺着呢,就算是爬,我也得把圣僧请回来!”
这年清明刚过,老天爷像是跟小月屯较上了劲。先是连着半个月晴空万里,日头毒得能晒脱一层皮,地里的麦苗刚冒出土的嫩芽就打了蔫,叶子卷得跟小鞭炮似的。村民们天天去土地庙烧香,求龙王爷下雨,香灰堆得比供桌还高,也没见半点雨星子。可更邪门的还在后头,这天清晨,村东头的王老实去河边挑水,刚把水桶放进河里,就见河水突然翻起黑泡,原本清澈的河水跟墨汁似的浑了起来,还飘着一股子说不清的腥臭味,像是死鱼烂虾泡了半个月。他以为是自己老眼昏花,揉了揉眼睛再看,没错,就是浑的!他赶紧挑着半桶浑水回村喊人,村民们跑到河边一看,全傻了眼。有人不信邪,挑了两桶浑水浇到自家地里,结果当天下午,那片麦苗就黄了叶子,第二天叶尖开始发黑,第三天整株麦苗都烂了根,一拔就断,根须上还沾着黏糊糊的黑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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