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借口家里的老鼠多,去镇上的药铺买了一包蒙汗药——这蒙汗药是药铺老板偷偷卖给他的,据说药性极强,只要吃一点,就能睡上一天一夜。他把蒙汗药藏在自己房里的床底下,又趁给护院送茶的功夫,仔细观察了每个人的作息时间:老夫人年纪大了,有神经衰弱的毛病,每天都要喝安神汤,亥时一到就睡得很沉,打雷都吵不醒;玉娘小姐是个书呆子,每天亥时都会在西厢房的窗前看书,身边只有一个叫春桃的小丫鬟伺候,那丫鬟胆子小,一吓就哭;府里的四个护院,分别叫王虎、李豹、张龙、赵虎,都是张老爷从乡下请来的猎户,身手不错,但都有个毛病——贪酒。每天后半夜,他们都会聚在门房里喝酒打牌,喝到兴起还会划拳,声音大得半个院子都能听见。
摸清了情况,李忠心里更有底了。他还特意去后门看了看,那后门是木制的,门栓是槐木做的,不算结实,只要打开门栓,外面的人就能轻易进来。护院的大黄狗,是条狼狗,凶猛异常,平时见了陌生人就咬,但它有个弱点——爱吃红烧肉。李忠心里盘算着,到时候把蒙汗药拌在红烧肉里,扔给大黄狗吃,保证它立马晕过去。一切都盘算得妥妥当当,李忠就像一只等待猎物的毒蛇,静静地等着三天后的夜里动手。
可李忠千算万算,没算到天有不测风云,就在他准备动手的前一天,府里来了个不速之客。谁呢?正是那大名鼎鼎的济公和尚。这济公和尚,法号道济,本是灵隐寺的高僧,据说得了罗汉真身,能掐会算,降妖除魔,专管人间的不平事。他平时穿得破破烂烂,一件僧袍打了十几个补丁,手里拿着一把破蒲扇,腰里挂着个酒葫芦,整天疯疯癫癫的,喝酒吃肉,看似不务正业,可关键时刻总能救人于水火。
这天,济公和尚云游到了金沙镇,刚进镇子,就闻着镇东头飘来一股浓郁的檀香——这檀香不是寻常人家烧的廉价香,而是普陀山的观音香,只有心善积德的人家才会烧这种香。济公鼻子一嗅,就知道这是个善人家,心里好奇,就顺着香味来到了张家大院。刚到门口,就被正好出来巡查的李忠给拦了下来。
李忠见济公穿得破破烂烂,僧袍上全是油污,头发乱得像鸡窝,浑身还带着股酒气和肉腥味,眉头一皱,脸上露出厌恶的神色,厉声喝道:“哪来的疯和尚,敢闯张老爷家?这可是金沙镇的首富张家,不是你讨饭的地方!快滚快滚,再不走我就叫护院打断你的腿!”说着,还推了济公一把。
济公踉跄了一下,稳住身形,嘿嘿一笑,眯着一双醉眼打量了李忠一番,然后摇了摇破蒲扇,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老衲看你印堂发黑,眉间带煞,左脸有青气缭绕,右肩有凶光闪烁,不出三日,必有血光之灾啊!”他顿了顿,又凑近李忠,压低声音说:“而且这灾,是你自己作出来的,牵连着全家老小的性命。要是听老衲一句劝,赶紧回头是岸,把心里的歪念头打消了,或许还能保住一条性命;要是执迷不悟,到时候可就悔之晚矣了!”
李忠心里本来就有鬼,被济公这么一说,顿时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浑身一哆嗦,脸色都白了。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印堂,心里直打鼓:“这疯和尚怎么知道我要出事?难道他看出什么了?”可转念一想,这和尚穿得破破烂烂,肯定是瞎蒙的,于是又硬起心肠,指着济公的鼻子骂道:“你这疯和尚,少在这里胡言乱语!我看你是饿疯了,想骗吃骗喝吧?再不走我真的叫护院了!”说着,就朝着门房的方向喊:“王虎!李豹!快来把这疯和尚赶走!”
这时候,后院的老夫人听见了门口的吵闹声,就让丫鬟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丫鬟跑到门口,见李忠正和一个疯和尚争执,就回去禀报了老夫人。老夫人素来信佛,每天都要烧香拜佛,见是个和尚,就算疯疯癫癫的,也不敢怠慢,连忙让人把济公请进了府里。老夫人坐在客厅的太师椅上,见济公虽然穿着破烂,但眼神清澈,气度不凡,不像是寻常的疯和尚,就命人摆上斋饭,还让丫鬟给济公倒了杯茶,说道:“大师一路辛苦,先吃点东西歇歇吧。要是不嫌弃,就在府里住上几天,也好让老身尽尽地主之谊。”
济公也不客气,拿起斋饭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说:“老夫人真是大善人,怪不得家里檀香缭绕,福气冲天呢!老衲就不客气了,就在府里住上两天,沾沾老夫人的福气。”李忠站在一旁,看着济公吃香的喝辣的,心里又气又急,可老夫人发了话,他也不敢反对,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这和尚赶紧走,别坏了他的大事。
济公在张家住了两天,可把李忠给急坏了。这两天里,济公根本不像个高僧,每天除了喝酒吃肉,就是在府里闲逛,要么跟府里的丫鬟小厮开玩笑,要么就蹲在院子里看蚂蚁搬家,甚至还偷了厨房的馒头喂狗。有一次,他见玉娘小姐在院子里绣花,就凑过去说:“小姐绣的鸳鸯真好看,就是少了点灵气,老衲给你加点东西。”说着,就用破蒲扇对着绣品一扇,只见绣品上的鸳鸯突然活了过来,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绕着玉娘飞了两圈,才又落回绣品上,变成了原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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