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玄机子可不是一般的道士,他跟周知府是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拜把子兄弟,当年周知府能当上这钱塘知府,还是玄机子在背后托了关系。刚才周知府被济公吓得魂不附体,回到后堂就拍着桌子骂娘,王师爷在旁边出主意:“大人,这疯和尚看着疯,实则有妖法,咱们硬来肯定不行,不如请玄机子观主来,他的道法高深,保管能收拾这疯和尚!”周知府一听,拍着大腿说“对啊!我怎么把他给忘了!”赶紧派了个心腹衙役,快马加鞭去清风观送信,还许诺只要收拾了济公,就给清风观捐五百两香火钱。玄机子一听有好处,又听说有人敢在钱塘地面上不给自己拜把子兄弟面子,当即提着拂尘就赶来了。这会儿他见济公嬉皮笑脸的,当即把拂尘一摆,腰杆挺得笔直,装出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捋着那三缕山羊胡,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济颠和尚,你可知罪?”济公正夹着一块酱鸭往嘴里送,听了这话,慢悠悠地放下筷子,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液顺着嘴角流到下巴上,他也不擦,用袖子一抹,嘿嘿笑道:“罪?我今儿个没偷没抢,就吃了李掌柜两筷子肉,喝了三盅酒,犯的哪门子罪?倒是你,穿得跟个画里的神仙似的,一进门就瞪眼睛,难不成是来抢我酒杯的?”玄机子被他这话噎了一下,脸色一沉:“休得胡搅蛮缠!你妖言惑众,在钱塘门公然胁迫朝廷命官的家奴,又闯到知府衙门大闹公堂,威胁朝廷命官,这桩桩件件,都是杀头的大罪!”济公把酒杯往桌上一顿,“啪”地一声,酒沫子溅了一桌:“好你个牛鼻子老道!倒会颠倒黑白!周知府贪赃枉法,强占民宅,关押良善,我不过是替天行道,让他还了人家公道,怎么就成威胁朝廷命官了?我看你是被猪油蒙了心,跟那贪官穿一条裤子!身为道士,不修身养性,反而助纣为虐,我看你这道袍是白穿了,不如脱下来卖了换酒喝,还能落个痛快!”
玄机子长这么大,还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被济公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山羊胡都气得翘了起来,指着济公的鼻子骂道:“好你个疯和尚,竟敢嘴硬!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今天我就让你尝尝我清风观的厉害!”说着就往后退了两步,从怀里摸出一张黄纸符,这符纸可不是普通的纸,上面用朱砂画着密密麻麻的符咒,边角还绣着银丝,看着就透着股邪气。玄机子捏着符纸,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声音又快又尖,听得周围的人头皮发麻。念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他突然睁开眼睛,大喝一声:“疾!”手腕一扬,那张符纸就像长了翅膀似的,“呼”地一下飞了起来,在空中打了个转,瞬间化作一道尺许长的火光,带着“滋滋”的声响,直扑济公的面门而来。这一下变故来得突然,围观的人吓得惊呼起来,离得近的赶紧往桌子底下钻,离得远的也往后退,嘴里喊着“着火了!快跑啊!”李掌柜更是急得直跺脚,跑到济公身边想拉他躲开,嘴里还喊着:“济师父,快躲开啊!这老道的符纸邪性得很!”
可济公却一点儿也不着急,他甚至还对着那道火光眨了眨眼,然后慢悠悠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刚上来的红烧肉,往嘴里一塞,嚼得“吧唧”响,还含糊不清地说:“李掌柜,你这红烧肉炖得够烂,入味!”说着,他对着那道越来越近的火光,轻轻吹了一口气,就跟吹灭蜡烛似的。您猜怎么着?那道看着凶神恶煞的火光,“噗”地一下就灭了,化作一缕青烟,飘到空中,还带着股烧焦的纸味儿。玄机子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揉了揉眼睛,又往前凑了两步,看了看济公,又看了看地上的青烟,结结巴巴地说:“这……这不可能!我的烈火符从来没失效过!你……你耍了什么花招?”济公把嘴里的肉咽下去,拿起酒葫芦灌了一口,打了个饱嗝,嘿嘿一笑:“花招?我能耍什么花招?就你这破符纸,别说烧我了,就连我这酒葫芦都烧不着。我劝你还是回去好好练练吧,别出来丢人现眼了。依我看啊,你这符纸还不如李掌柜的灶膛纸结实,至少灶膛纸还能引火做饭呢!”周围的人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刚才的紧张气氛一扫而空,有人还喊道:“济师父说得对!这老道的符纸是假货吧!”玄机子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玄机子哪咽得下这口气,气得哇哇大叫,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猛地从背后抽出一把桃木剑,这剑通体泛红,上面刻着道家符咒,剑柄上还挂着一串桃木珠,看着倒是挺唬人。他挥舞着桃木剑,对着济公的脑袋就砍了过来,嘴里还喊着:“疯和尚,受死吧!”那剑风呼呼作响,看着还真有几分力道。济公身子一晃,跟个泥鳅似的,“嗖”地一下就躲了过去,玄机子这一剑砍空,差点撞到旁边的桌子上,弄得满桌的酒菜都晃了晃。还没等玄机子站稳,济公突然上前一步,伸出手,一把抓住了玄机子的手腕,他的手就跟铁钳似的,死死地钳住了玄机子。玄机子只觉得手腕一阵发麻,就像过了电似的,手里的桃木剑“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济公稍微一使劲,玄机子就疼得龇牙咧嘴,额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赶紧求饶:“哎哟!和尚饶命!和尚饶命!我的手腕要断了!”济公眯着眼睛说:“知道疼了?刚才不是挺厉害的吗?还烈火符,还桃木剑,怎么这会儿不行了?以后还敢帮着周知府作恶吗?还敢欺负百姓吗?”玄机子疼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一个劲儿地说:“不敢了!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我这就跟周知府断绝关系,再也不帮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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