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彪应了声“得令”,带着十五六个喽啰走到寨门前,抬脚就踹了踹那扇包着铁皮的木门,扯着嗓子喊:“里面的人听着!寨主回来了!赶紧把那小和尚绑出来,不然老子拆了你们的寨子!”喊了三遍,寨门里半点动静没有。张彪不耐烦了,对喽啰们喊道:“给我砸!用斧头劈!”
几个喽啰赶紧举起斧头,“砰砰砰”地往门上砍去,铁皮被劈得火星四溅,木屑纷飞。悟禅在碉楼上看得清楚,从箭囊里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眯起眼睛瞄准张彪的肩膀——他故意不射要害,就是要先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嗖”的一声,箭矢如流星般射出,正好射中张彪的左肩,穿透了他的短褂,钉在肉里。
“哎哟!”张彪惨叫一声,捂着肩膀倒在地上,疼得浑身抽搐,“有埋伏!快退!”喽啰们吓得纷纷往后退,李虎见状,勃然大怒,挥舞着鬼头刀大喊:“慌什么!一个小毛贼也敢放肆!兄弟们,给我冲!砸开寨门,抓住那小和尚,老子赏他十两银子!”
三百多个喽啰顿时如潮水般涌上前,有的举着斧头劈门,有的用长枪戳门,还有的搬起石头往门上砸。那木门虽结实,也架不住这般折腾,很快就被砸出一个大洞,木屑与铁皮碎片飞得四处都是。喽啰们欢呼着,从洞里钻进去,李虎和王浩也跟着进了寨门。
刚进寨门,李虎就瞥见敞开的兵器库门,以及地上躺着的两个喽啰(正是被悟禅打晕的看守),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这是调虎离山计!兄弟们戒备!”
话音刚落,就听见碉楼顶层传来一声大喝,如惊雷般炸响:“李虎!你劫掠百姓,草菅人命,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李虎抬头一看,只见悟禅站在碉楼屋顶,身披灰色僧袍,手里的长枪直指自己,夕阳照在他身上,竟透着一股凛然正气。
“小秃驴!敢戏耍老子!”李虎怒喝一声,提着鬼头刀就朝碉楼冲去,“看老子把你剁成肉酱!”悟禅居高临下,弯弓搭箭,一箭接一箭地射下去,箭无虚发,每一支箭都射中喽啰的手腕或膝盖,疼得他们惨叫着倒地。十几个喽啰倒在地上哀嚎,剩下的都吓得缩在一旁,不敢再往前冲。
王浩见状,独眼圆睁,挥舞着宣花斧大喊:“怕什么!他就一个人!搭人梯!把他拉下来!”几个喽啰壮着胆子,搭起人梯往上爬,最上面的那个喽啰刚要碰到屋顶的瓦片,悟禅弯腰抱起一块磨盘大的石头,大喝一声砸下去。“哎哟!”那喽啰惨叫着掉下来,砸在下面的人梯上,几个人一起摔在地上,骨头都摔折了。
李虎气得哇哇大叫,退后几步,猛地往前一蹿,竟跳起丈高,朝着悟禅就砍。悟禅早有准备,侧身躲过,鬼头刀砍在屋顶的瓦片上,“哗啦”一声碎了一片。悟禅趁机用枪杆往下一捣,正戳在李虎的肩膀上,李虎疼得闷哼一声,摔在地上。他爬起来,知道在碉楼下吃亏,对喽啰们喊道:“围起来!别让他跑了!等他箭射完了,看他还怎么嚣张!”
喽啰们赶紧围成一个圈,将碉楼围得水泄不通,个个举着兵器,虎视眈眈。悟禅摸了摸箭囊,只剩下最后三支箭了,心里盘算着:不能再耗下去了,得主动出击。他看了看下面挤成一团的喽啰,心里有了主意,将长枪插在屋顶,抱起两块石头,大喝一声跳了下去。
喽啰们没想到他会主动跳下来,都吓了一跳。悟禅落地时顺势一滚,躲开旁边喽啰的刀,起身抄起长枪,如猛虎下山般冲进喽啰群里。长枪在他手里耍得虎虎生风,时而如游龙出海,刺向喽啰的手腕;时而如猛虎摆尾,扫向喽啰的膝盖,转眼间就有二十多个喽啰倒在地上哀嚎。
“找死!”李虎提着鬼头刀,再次冲了上来,刀风呼啸,直劈悟禅的头顶。悟禅不敢大意,横枪挡住,“铛”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悟禅只觉得手臂发麻,心里暗暗佩服:这李虎果然有几分蛮力!两人你来我往,打了起来,李虎的鬼头刀沉重有力,每一刀都带着千钧之力;悟禅的长枪灵活多变,左躲右闪,总能在关键时刻挡住刀势。
张彪捂着受伤的肩膀,王浩提着宣花斧,也围了上来,三人呈品字形夹击悟禅。张彪趁悟禅挡住李虎的刀,偷偷从怀里摸出一把飞镖,朝悟禅的后背射去。“小心!”人群外突然传来一声大喊,正是狗子带着几个后生赶来了,他们手里拿着锄头扁担,朝喽啰们冲去。
悟禅听到提醒,赶紧侧身躲闪,飞镖擦着他的僧袍飞过去,钉在墙上。就在这一瞬间,李虎趁机砍来,悟禅躲闪不及,左臂被刀划了一道三寸长的口子,鲜血顿时流了出来,染红了僧袍。“好你个卑鄙小人!”悟禅怒喝一声,忍着疼痛,挥舞着长枪反击,枪尖如闪电般刺向张彪,张彪吓得赶紧后退,不小心踩在一块石头上,摔在地上。
“兄弟们,上啊!小师父是为咱们百姓除害!”狗子大喊一声,带着后生们冲进喽啰群里,虽然他们手里的兵器简陋,但个个拼命,喽啰们本就害怕悟禅,被这么一冲,顿时乱了阵脚。悟禅越战越勇,长枪如游龙般穿梭在人群中,李虎、张彪和王浩被他逼得连连后退,身上都添了好几处伤。
打了半个时辰,李虎渐渐体力不支,额头上的汗水顺着满脸横肉往下流,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悟禅左臂的伤口虽然疼,但他想起师父说的“禅心定,则力气生”,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突然虚晃一枪,李虎赶紧往后退,悟禅趁机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李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悟禅举起长枪,就要刺下去。
“小和尚,休得伤人!”就在这时,寨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和喊杀声,一群官兵骑着马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灵安镇的周巡检,他身穿青色官服,手里拿着一把宝剑,身后跟着五十多个衙役,个个举着刀枪。原来,李老爹锁了饭馆,拿着扁担跑到巡检司,跪在地上哭着哀求,周巡检本来不想管,但转念一想:若是能拿下黑风寨,也是一件大功,说不定能升官发财,于是赶紧带着衙役赶了过来。
李虎、张彪和王浩见官兵来了,吓得魂飞魄散,爬起来就想跑。“想跑?没那么容易!”悟禅大喊一声,追了上去。王浩跑得最慢,被悟禅一枪刺中腿弯,“哎哟”一声倒在地上,被赶上来的衙役绑了起来。李虎和张彪刚跑到寨后门,就被几个衙役拦住了,两人只好拼命反抗,但他们早已体力不支,没打几个回合,就被衙役制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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