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通眉头猛地一皱,原本温和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上前一步逼近刀疤刘,沉声追问道:“穿黑衣服的人?再仔细想想!他有没有什么明显特征?比如身高体型、说话声音是粗是细?是男是女、约莫多大年纪?哪怕是一点细节都别漏掉!”
刀疤刘苦着脸使劲回忆,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好半天才迟疑地说:“我真没看清脸,就看见他下巴光溜溜的,没长胡子,皮肤倒挺白。说话声音沙沙的,像是喉咙里卡了沙子似的,听着怪别扭的,像是故意捏着嗓子说话,根本分不清是男是女,也听不出年纪大小。他穿的是一身黑色的锦袍,料子摸着又厚又结实,不像我们穿的粗布褂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他只说事成之后,让我们去宜兴城里的‘悦来客栈’拿剩下的五十两银子,别的就什么都没说了,连个名号都没留。好汉,我知道的真就这么多了,求你们饶了我吧!”
周通与李文彬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凝重和疑惑。李文彬上前一步,手中折扇轻轻敲击着掌心,若有所思地分析道:“大哥,我看这事绝不简单。这文书里既有法会章程,又有镇寺之宝清单,若是落入歹人之手,后果不堪设想——烧了章程能直接打乱法会安排,让两寺颜面尽失;知道了宝单,说不定会趁法会人多眼杂之时行窃。依我看,这个穿黑衣服的人,根本就是冲着下个月的水陆法会来的,目的就是要破坏这场盛会!”
周通缓缓点头,对李文彬的分析深以为然,眼神愈发严肃:“文彬说得在理。这水陆法会是灵隐寺与金山寺联手举办的佛门盛事,届时全国各地的高僧都会云集金山寺,若是出了岔子,不仅两寺声誉受损,更会扰乱佛门秩序。”他转头看向悟禅,语气诚恳地说道:“小师父,这一路恐怕远比我们想象的凶险。那黑衣人既然能找到刀疤刘,难保不会再联络其他山寨的毛贼拦路。我们兄弟三人正好要去镇江处理一桩私事,不如就顺道护送你一程,也好有个照应,确保这份文书能万无一失地送到法海禅师手中。”
悟禅一听这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原本悬着的心一下子落了地,脸上露出真切的喜色。他刚才还在暗自发愁,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要是再遇上比刀疤刘更厉害的歹人,根本无从抵挡。如今有“宜兴三侠”这样的江湖豪杰护送,简直是雪中送炭。他再次深深躬身行礼,僧袍下摆扫过地面的尘土,语气中满是感激:“那真是太好了!有三位施主护送,贫僧便再无后顾之忧了!这份大恩大德,贫僧回去后定会详细禀报师父,让师父为三位施主诵经祈福,保佑三位施主平安顺遂。多谢三位施主!”
赵虎性子最是干脆,从怀里掏出一捆早已备好的粗麻绳——这是他每次出门必带的物件,专门用来捆缚作恶的歹人。他三下五除二就把刀疤刘五人挨个捆了个结实,绳子勒得他们龇牙咧嘴,手腕处都勒出了红印,每一圈都打了死结,任谁也挣不开。他又将五人串联起来,牢牢拴在庙内的石柱子上,确保万无一失。赵虎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转身对周通问道:“大哥,这几个杂碎捆结实了,接下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把他们拴在这儿吧?”
周通环顾了一圈破旧的山神庙,见四处荒无人烟,墙角的蛛网都积了厚厚一层,沉思片刻说道:“这样安排最为妥当——我们先把他们关在这里,等我们从镇江返回时,再顺路把他们押送到宜兴官府治罪。这破庙地处偏僻,平时连个砍柴的都不来,他们被捆得这么结实,绝无逃脱的可能。”说着,他又找了些破布条,挨个堵上了五人的嘴,免得他们乱喊乱叫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处理完刀疤刘一伙,几人重新在殿中生起篝火,跳跃的火光驱散了夜色的寒冷,也照亮了每个人脸上的暖意。悟禅从行囊里掏出自己备好的干粮——几个硬邦邦的麦饼和一小罐咸菜,小心翼翼地分成四份,双手捧着递给周通三人:“三位施主一路辛苦,这点干粮不成敬意,还请将就着吃点垫垫肚子。”李文彬接过麦饼,咬了一口,笑着问道:“小师父,你师父济公禅师的传奇故事,我们在江湖上早有耳闻,说他虽疯疯癫癫,却能降妖除魔、治病救人,甚至能起死回生,这些都是真的吗?”
悟禅闻言笑了起来,眼中满是对师父的敬佩:“我师父确实有不少常人难以想象的本事。就说上个月,临安城里有个三岁的孩童得了急惊风,脸憋得青紫,气息都快断了,找了城里最有名的几位大夫都束手无策,孩子爹娘都快哭晕了。师父路过瞧见了,从怀里摸出半块啃剩的狗肉,又舀了一碗清水,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搅和了一下,给孩子灌了下去。没过一炷香的工夫,那孩子就‘哇’地哭了出来,脸色也慢慢缓了过来,当场就好了。还有一次,城外的恶霸王老虎强抢民女,师父上去对着他骂了几句‘孽障’,那王老虎突然就浑身奇痒无比,抓得满身是血,最后自己跪在地上磕了几十个响头,发誓再也不敢作恶了,才止住了痒。”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