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桓有些粗鲁的推开她大口喘气,他率先往门口走去,直到见了光才停住脚步。
“这样的欺君大罪,殿下想瞒到什么时候?”
光下的云昭突然间变得正经起来。
“钓大鱼就要放长线,更要舍得下饵,有些人贪心不足,欲望不息,迟早会上钩,这出戏太早揭开谜底多无趣。”
萧桓背着双手,嘴角扯了扯,“殿下果然不俗,不是训狗就是钓鱼,臣……佩服。”
这话说的有些怨怼,心里就是不舒服,当狗也就当狗了,为什么她还要用这种方式对他?
云昭似乎也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
“怎么,萧大人还在生气?气本宫的话?还是怨我不该……轻薄你?”
“殿下!”
萧桓看着刚刚过去的巡逻校尉,有些心虚手抖。
“先是对男子动手动脚,再不就是言语撩拨,还真是……”
真是什么?
世风日下?
骂她不要脸?
他怎么敢?
“怎么,男子能做的,我就不能做?就因为我是女子?”
“哼!笑话,这封建的世道太过循规蹈矩,你可以说我疯说我颠,重活一世,我命由我不由天。”
这一世,谁都别想用国法礼教束缚她。
上一世她是怎么死的还历历在目,好人难做,坏人还不好当吗?
大权最好别落在她的手里,否则谁都别想好。
“萧大人倒是你,你是陛下的刀,替陛下看着江山,这等争宠小事,你也看不上吧?”
什么封建?
什么疯癫?
这个女人到底想做什么?
难道真的想夺权篡位?
还有她说重活是什么意思?
萧桓看着云昭远去的背影,怔在原地呆愣许久,石猛连着叫了几声他才反应过来。
“大人,人已经上车了,您这是看什么呢?”
萧桓回过神,略微整理思绪,拍了拍石猛的肩,往乾清宫走去。
大殿里窗户关得严严实实,就点了几盏灯,屋子里有点闷。
云煜没穿龙袍,就一身常服,坐在书案后面,手里捏着个玉把件,搓来搓去,心事忡忡的听着萧桓的话。
萧桓察觉到皇帝不妥,特意提高声音提醒,“陛下,臣说完了。”
过了好半天,云煜才像是刚找回自己的声音。
“就……就这些?一个丫鬟说的胡话?萧桓,你可证实了?”
萧桓摇头,皇帝没发话他敢私自去证实吗?
这不是往马蜂窝上捅吗?
锦衣卫的权力大就是因为直属皇帝,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听话。
“赵相是柳贵妃的亲舅舅,是大晟的股肱之臣,就凭一个下贱丫鬟,还是偷听来的几句话,你就想让朕怀疑他?啊?”
云煜自己都没留意到有些失态,萧桓只是来回话,没有任何立场对错。
萧桓好像已经习惯了,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陛下说的是,一个下人的话,做不得数。”
云煜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又烦躁起来,他把玉摆件扔到桌上。
“那你还来跟朕说这些?”
“陛下,臣是来回禀犯人口供,没说她说的是真话。”
萧桓的姿势都没变,站得笔直,恭恭敬敬,突然话锋一转。
“只不过俗话说,无风不起浪,虽说是偷听,但万一是真的呢?否则难道连九族都不顾了?”
“不妨查一查,查清楚了,也好还丞相一个清白,让陛下安心。”
“查?”
云煜像是被烫着了,瘦竹竿的身子从座椅上弹起来。
“怎么查?大张旗鼓的去查皇亲国戚?那不等于告诉全天下,朕疑心他了吗?”
“赵相要是知道了,心里会怎么想?这君臣之间,还能有信任吗?”
云煜越说越激动,他怕,怕云昭知道幕后有自己的参与,怕她这个阴狠的姐姐向自己报复,更怕惹怒了赵平。
那么日后还有谁能忠心耿耿?
萧桓不吭声了,就那么站着。
他知道皇帝在演戏,也知道皇帝心里其实门儿清。
但他就是皇帝手里的刀,刀不需要有想法。
云煜吼完,自己也有点心虚,胸口起伏着,眼神又飘开。
书房里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气声。
过了一阵子,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肩膀耷拉下来,声音也低了下去。
“阿姐小时候对朕很好,事事都护着我,可她忘了,朕是皇帝,她不该凌驾于我之上。”
他等着萧桓应声,可那该死的家伙就像死了一样,不仅闷不吭声,就连呼吸都听不见。
“你说,她会怪我吗?”
萧桓心里跟明镜似的,皇帝什么都知道。
只不过是主谋和帮凶之分,但终究是皇家事务,岂是他一个三品之臣能管的了的?
如果赵平真有二心,能撕破脸吗?
能控制住局面吗?
再加上个猜忌功臣的名声,那他这个皇帝还想不想做了?
“陛下,全天下人对您好都是应当的,长公主殿下是您的长姐,想必她不会怪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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