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珩没动,一直坐着,但眼神却没离开过半分。
“殿下呢?连日不在,去哪逍遥了?”
云昭将耳后长发捋到身前,拿在手里把玩着。
“当然是——办正事。”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所谓的正事就是穿着男装去逛青楼。
要不是萧桓追凶恰巧遇到,她带着妹妹就进去了,时机,就差那么一点点。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埋怨起那个碍事的男人。
“殿下,似乎玩的很开心。”
他把空茶杯递向不远处站着的靳嬷嬷。
靳嬷嬷恭敬的接过,又看了一眼云昭,知趣的退了出去。
他终于起身,走到云昭身旁。
“方才那位周公子来的倒是有些巧,赵周联姻,日子定在下个月初九,殿下知道吗?”
这个她的确不知道,赵平的爪牙还要靠谢然解决,凭她的本事只能掌控朝堂上的。
如今这般公然联姻,想必就是已经结盟,周炳荣手里的兵权,还是很吸引人的。
“你是怀疑周放故意接近我,是受人指使?”
她靠在椅背上,微扬下巴看着他。
容珩摇头,“不必指使,凭殿下的倾城容颜,恐怕全天下的男人都会为之倾倒吧?”
“噢?也包括你吗?”
“殿下,对待男子都是这般——宠溺?”
语气虽平和,但是多少能听出些不满。
他在周放眼里看到了倾慕,在府外马车里的萧桓眼里看到了愤怒。
他自然也能猜到了她,与他们之间的关系。
云昭也好像觉察出了他的情绪,缓缓起身故意走近两步,点上他的胸口。
“你这里,存的到底是什么心思?你不说,我怎么懂?”
“我……”
面对她的直白,容珩突然有些害羞,不必问他心里是喜欢的,毕竟天上明月高悬的时候,谁都留意不到星星,纵然铺满天际。
他假装用手蹭了蹭鼻子,只得引开话题。
“长春宫你安排的人,我已经找到了,药也每日微量地掺进去。”
“你是怎么找到她的?是本宫用人不当,还是她泄露了行踪?不会与碧荷一样,着了你的道吧?”
云昭用编好的发尾往他脸上扫了一下。
“当然不是!”容珩回答的斩钉截铁,生怕她误会。
“再说,前车之鉴,我可不想像赵砚死的那么惨。”
“赵砚可是我的驸马呢,难道你也想?”
趁着容珩发呆的时候,她把自己的长发和他的编在一起。
“结发夫妻,指的是这个?”
容珩定定的看着两人编在一起的长发,突然有些动容。
“我不会那么对你的,我宁愿死的人是我。”
云昭勾起他的尾指,用指腹抚摸着。
“教你人生第一课,不要轻信他人,尤其是你喜欢的那一个,因为他才是最有机会伤害你的人。”
如此感性的云昭,他还是第一次见。
尤其是那些话,是警告?
是真心?
此时的容珩有些茫然,眼前的女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正在失神间,恍惚瞄到了她脖颈处的伤口。
刚才被长发遮住,现在却赫然展现在他眼前,一道明显的细长红痕,在雪白的肌肤上格外刺眼。
“殿下,您受伤了?”
容珩脸色骤变,他轻轻拨开碎发。
“这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想去触碰,又碍于礼数硬生生停在半空,指尖微微发颤。
云昭扯了扯衣领,“没事,小伤罢了。”
“怎会没事?”
他眉头紧锁,那双总是含情带忧的眸子里此刻满是真切的痛惜。
“伤口若处理不好,会留疤的。”
他搬过两只绣墩,将云昭按了下去。
“坐下,我替你上药。”不是询问,而是陈述。
云昭没反抗,反而有些享受,享受这种略有霸道的服侍。
“三年前你踢开我,现在该不会再踢开我了吧?”
看着云昭与他对望的眸子,旧事重提引起云昭的调笑。
“怎么?本宫的小狼狗原来这般记仇?”
容珩被她看得耳根微红,见她不反抗不躲避,将从怀里拿出的瓷瓶打开,流出半透明的液体,清香扑鼻。
云昭很配合的将衣领拉低,长发挽到另一侧,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还有
——那隐约可见的锁骨窝。
少年有些呆愣,虽那日在水里有过亲密接触,可毕竟夜色笼罩,都是朦胧间隐约可见,可现在竟看的那般真切。
还有那天夜里他替她换衫,真实的触感让他夜夜都睡不好。
容珩的指尖微凉,动作很轻,像是羽毛拂过,更像是不敢亵渎眼前的女子。
冰凉的药膏触碰到皮肤,带来一丝清凉舒缓。
呼吸间温热的气息,若有若无地喷洒在云昭的脖颈和锁骨处。
云昭垂眸,能看到他浓密微颤的睫毛,高挺的鼻梁,以及紧抿着的唇瓣。
少年特有的清新气息混合着药香,萦绕在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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