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桓喉结艰难的滑动了一下,声音干涩得厉害。
“……刺客身手利落,配合默契,一定不是外面的人。”
他试图用正事转移注意力。
“嗯。”
云昭懒懒地应了一声,鼻尖蹭了蹭他的锁骨。
是赵平养的那几条疯狗。”
她的语气太过平淡,好像刚才对方拼了命要杀的人不是她。
萧桓眉头拧紧,“你知道是他?那你还……还敢独自外出?还敢那般毫无防备?”
云昭抬起眼,睫毛几乎刷过他的下巴。
“但我没想到,他居然敢在这里动手,看来,是我把他逼得太急了……也好。”
“殿下有何打算?”
萧桓问道,感觉她搂在自己腰上的手,无意识地轻轻摩挲了一下,他恨自己,恨自己什么时候竟然这般敏感了。
云昭似乎感受到了他瞬间的紧绷,她抬起头,两人鼻息交缠。
“打算?”红唇微启,“我不是有你了么?”
她的手指在他后腰的肌肉上不轻不重地划着圈,眼神却纯粹又依赖,仿佛他是她唯一的壁垒。
“有萧郎这般……忠心耿耿,武艺高强的人护着,”她刻意放缓了语速,“我还需要什么别的打算?”
萧桓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又酸又麻。
她的话语,她的眼神,她此刻全然依赖的姿态,混合着身体紧密相贴带来的强烈感官刺激,几乎要冲垮他摇摇欲坠的理智。
他看向那个装睡的家伙,声音低沉而挣扎,像是在提醒她,更像是在告诫自己。
“臣的职责……是护佑皇权,维系法度。”
只是这一次,那曾经斩钉截铁的宣言,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虚浮和……动摇。
云昭满意的在他怀里重新窝好,脸颊贴着他滚烫的胸膛,听着他失控般剧烈的心跳声。
“嗯,皇权……”她像是困极了,含糊的应着,“嗯,好暖……”
帐内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两人交织的呼吸声。
天光透过窗纱,将帐内照亮。
云昭是在靳嬷嬷极轻的呼唤声中幽幽转醒的。
她依旧蜷在那张狭窄的躺椅上,身上盖着的是萧桓昨夜盖过的那条薄毯。
似乎还能闻到他身上的血腥气,可身边的位置早已空荡冰凉,只留下一个浅浅的压痕。
人,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云昭眼神清明了一瞬,随即又染上惯常的慵懒,她拥着毯子坐起身,目光扫过帐内。
另一张榻上,秦澜已经起身,正背对着她,动作有些迟缓的试图套上一件新衣。
背后的伤口显然让她受尽苦楚,额角渗着细密的汗珠。
“有伤在身,乱动什么?”
云昭开口,揭开毯子走到她身后,体贴的帮她整理衣服。
秦澜动作一顿,慢慢转过身,她脸色依旧苍白,嘴角忍不住扬起一丝揶揄的笑意。
“属下不敢懈怠,更不敢……”
她顿了顿,“耽误了殿下的好事。”
云昭挑眉,还是十分担心她的伤势,转头看向那双慧黠的眼睛,故意问道:
“哦?本宫有什么好事?”
秦澜忍着背痛,把她扶到妆镜旁,替她整理微乱的秀发:
“昨夜,我忍的好辛苦,简直比站了一夜还累。”
云昭被她的话逗得轻笑出声,眼波流转间尽是了然。
“看来伤得还是不够重,居然心思听壁角。”
靳嬷嬷端着早膳走进来,一脸疑惑:
“什么?谁听壁角?听谁的壁角?”
正说笑着,帐外传来通报,许太医前来请脉。
许泰安提着他的宝贝药箱进来,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
“给殿下请安,昨日受了惊吓又染了风寒,臣再来看看脉象。”
他行礼后,在宫女搬来的绣墩上坐下,手指搭上云昭腕间,闭目凝神。
“殿下底子好,风寒已无大碍,迷药的余劲也散了,只需静心便可。”
“倒是秦姑娘,伤口颇深,需得好生静养些时日。”
那静心二字,说的有点重。
云昭微微点头,本来她就没什么事。
“有劳许太医了,本宫昨日恍惚,听闻贵妃似乎也受了惊吓?她身怀龙裔,可是重中之重,太医可去请过脉了?胎像可还安稳?”
许太医脸上的笑容没变,可眼睛却有些躲闪。
“劳殿下挂心,贵妃娘娘凤体康健,并无大碍。”
“哦?是吗?”
云昭端起旁边温热的蜜水,轻轻吹了吹,眼皮微抬,目光似笑非笑地落在许太医那张圆滑的脸上。
“可本宫怎么听说,贵妃这一胎,怀相似乎与常人有些不同?”
“许太医医术高明,最是精通妇科圣手,难道……就没瞧出点什么特别?”
许太医捻着胡须的手微微一顿,赶紧站起身将脉枕收回,看样子又要溜。
“殿下说笑了,龙嗣天佑,自有祥瑞,岂是常人可比……且臣未领长春宫的差事。”
云昭放下杯盏,发出一声轻微的磕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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