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面上的消息一波跟着一波,这些消息源源不断的传进拓跋弘和赵平的耳朵。
当然谢然也没闲着,倒是把周放忙得够呛。
要不是有容珩帮忙应付柳金珠,那他怕是快要魂飞魄散了。
周放一推开云裳钱庄后院的门,满面愁苦。
“我说谢世子,你就不能挑个阳间时辰来?非赶对账的时候?”
他一屁股坐在椅子里,“眼都快瞎了,你倒好,搁这儿当甩手掌柜?”
屋里,谢然正四仰八叉地瘫在唯一那张能看的太师椅上。
他听见动静,却无动于衷,像是眉毛以下都瘫痪了似的。
“哟,周大掌柜看起来,这火气还真不小。”
他敲着桌面,一副悠闲自在。
“这点小风浪,就挨不住了?哎!我不以为你多大本事呢!”
“行了,谢世子,就少说两句风凉话吧。”
“账面上的钱就这么白花花的往里流,您是家大业大不愁,可我不行啊。”
谢然总算舍得坐直了点,他伸手从桌上摸了个苹果,在衣服上蹭了蹭,就塞进嘴里。
“光挨揍不还手,可真是不太行,赵平那老阴比,玩的就是这手。”
“用便宜货逼你跟,你跟不起就死,跟得上也得脱层皮。”
周放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难得世子懂,也省了我不少口水。”
“别急。”
谢然和苹果开始相面,“咱们换条路,直接去抄北燕商队的老巢。”
周放终于来了点精神:“怎么抄?”
“简单。”
“让苏航找几个生面孔,去北燕那几个大头头的商队里,装南洋来的土豪。”
他站起身走过来,用力的拍了拍周放的肩膀。
“要急,要狂,要恒,财大气粗的样子要货,先给三成定金,我看他们心动不。”
“得。”
周放想摆脱他的手,却没成功。
“我就知道你来是花钱的。”
周放皱着眉,眯着眼:“你想用这招釜底抽薪也不是不行,就知道他们一定会上当?”
“赌的就是一个贪字,你以为拓跋弘这些东西真是白来的?”
他终于把手拿开,往门口一站,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
“他也会和你一样心疼,我就是看中他这份心疼,专门为他量身定的坑。”
周放脸上终于露出了点笑容。
“谢世子,不得不说,你是真缺德,我周放自认就是奸商一个,没想到人外有人。”
“多些夸奖,佛家也说了贪嗔痴都是妄念,他拓跋弘缺钱,那,我们就给钱。”
周放勾上谢然的肩头。
“想必,到时候,必然是叫不出货来的。”
“这,就要看顾清淮的了,他只要能拖上个十天半个月......”
“到时候,不但预付的定金能全拿回来,他们囤的那些羊货也得砸手里。”
“嗯,不错,够黑。”
周放嘴角忍不住弯了一下,“不过……我喜欢。”
谢然迈开腿往院子里走。
“你面上那些布庄,别关门,天天哭穷嚷嚷就行,至于钱,不必担心,还有我。”
他刚想走,突然又顿住脚步,回过头。
“差点把他忘了,记得知会萧桓,盯死北燕三大商队首领,还有那些马贩子养马场。”
“世子。”他开口叫住已经跨出门口的谢然。
周放紧走几步跟上来。
“这事,我去不合适吧?”
“为什么?”
“他能听招呼,配合咱们搞这种阴司事儿?”
谢然倒是一脸的不在乎,“你要是想少赔点钱,那你就去搞定他,懂吗?”
周放咧咧嘴,还想说些什么,可谢然却利落的爬上马车,完全不理会。
这倒确实有点难为周放了,平日里他和萧桓可以说是好无交集。
若不是偶尔在公主府里能碰看见,彼此连面都见不着。
更何况,一个锦衣卫指挥使,一个昭明钱庄的账房先生,完全不搭噶。
可是,有什么办法?
他只能硬着头皮找上门去。
周放站在那两扇黑沉沉的大门前,抬头看了眼门楣上挂着的兽头,心里有点发毛。
这地方,他平日里绕着走都嫌晦气。
门口的侍卫,看他的眼神,跟打量砧板上的肉差不多。
“等着。”
没多一会儿又走了出来:“进来。”
穿过门洞,里头是个的院子,青石板地面被踩得发亮,一棵树都没有,干净得让人心慌。
这里的人都不会笑的,不对,应该说,是连点表情都没有。
冷硬,空旷,瘆人,难怪谢然不来。
跟浮生阁比起来,一个是天上人间,一个是人间地狱。
他被带进房间的时候,萧桓正埋头在一堆卷宗里。
一股陈墨铁锈的味道。
屋子不小,陈设简单。
一张厚重的木案,后面一张椅子,靠墙是顶到天花板的架子,堆满了档案。
萧桓皱着眉,盯着手里一份摊开的军报。
案角油灯的光晕跳动着,把他紧锁的眉头照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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