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局总部医疗部,特护病房307室。
张小飞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麻药的效果刚退,胸口传来的剧痛让他瞬间清醒。
“别动。”常清的声音从床边传来,“你左侧第三、第四肋骨骨裂,肩胛骨轻微骨裂,内脏有震荡伤。至少得躺三天。”
张小飞艰难地转头,看到常清正坐在椅子上,膝盖上放着便携终端,屏幕上滚动着复杂的能量波形图。
“我睡了多久?”
“十八个小时。”常清放下终端,起身倒了杯水,插上吸管递到他嘴边,“周尚文来过两次,都被王主管挡回去了。高老早上也来了,待了十分钟,什么都没说,只是看了看监测数据。”
张小飞喝了几口水,感觉喉咙的干涩缓解了些:“测试的数据呢?”
“被周尚文的人拿走了。”常清压低声音,“但我提前做了备份。你最后净化那两个护腕的过程,我录下来了。”
她调出一段视频。画面有些晃动,但能清楚看到护腕炸裂的瞬间,以及“影狩”自主关闭的过程。
“我分析了能量波动。”常清指着波形图,“你在最后关头使用的不是单纯的‘荒芜’之力,也不是‘本心泪’——是两者的融合,加上你对那些杂质节点的逆向控制。这种能量结构……我从没见过。”
张小飞闭上眼睛,回忆当时的感受:“那是一种‘理解’。我理解了那些节点想要什么,然后给了它们。”
“什么意思?”
“它们被设计成能量疏导回路,却被强行扭曲成控制工具。”张小飞缓缓说,“当‘本心泪’的光辉照耀时,它们‘记起’了自己原本的用途。所以我做的,只是让它们回归本初——疏导、平衡,而不是控制、破坏。”
常清若有所思:“就像‘逆命篇’的核心?”
“对。”张小飞睁开眼睛,“不是强行逆转,而是引导回归。这也许就是净化白偶的关键。”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王向楠走了进来。他手里提着保温饭盒,脸色比昨天更疲惫。
“醒了就好。”他把饭盒放在床头柜上,“高老让我转告你:好好养伤,其他事暂时别管。”
“周尚文那边呢?”
“他在准备一份报告,关于‘特殊体质人员作战适配性评估’。”王向楠拉了把椅子坐下,“报告里会把昨天的测试定性为‘部分成功’,但会重点强调你能量结构的不稳定性和潜在风险。如果报告通过,他有权对你进行‘保护性管制’——说白了,就是软禁在特定区域,配合‘长期观察研究’。”
张小飞眼神一冷:“高老会同意吗?”
“高老在拖延。”王向楠说,“但周尚文现在势头正盛。上次总部劫囚的事,他虽然被停职,但借调查的名义清理了一批异己,现在A区基本成了他的一言堂。加上他父亲在总部的关系……”
“他父亲?”
王向楠看了眼常清,常清识趣地起身:“我去看看午饭好了没。”
等她离开,王向楠才继续:“周尚文的父亲周鸿图,五十年前是A区主管,主导过‘本源亲和体质’的研究项目。那个项目最后以实验体失控死亡告终,但周鸿图不但没被追责,反而平调去了总部,一路升到副局长,十年前才退休。”
张小飞想起欧老给他的抄本:“实验体叫林清河?”
“你知道?”王向楠有些意外。
“欧老给过我一些资料。”张小飞没细说,“周尚文现在对我做的,和他父亲当年做的,是不是很像?”
“很像,但更隐蔽。”王向楠神色凝重,“当年是明目张胆的人体实验,现在是打着‘测试’‘评估’旗号的渐进式控制。但目的是一样的——把你变成可控的武器或工具。”
病房里沉默了几秒。
“我该怎么做?”张小飞问。
王向楠从怀里掏出一枚微型存储芯片,塞进张小飞手里:“这是高老让我给你的。里面是所有支持你的中层干部的名单,以及他们能提供的资源。高老的意思是,如果周尚文的报告真的通过,你需要有自己的‘后盾’。”
张小飞握紧芯片:“代价是什么?”
“暂时没有明确的代价。”王向楠苦笑,“但政治就是这样——你今天接受了谁的帮助,明天就可能要还谁的人情。高老对你没有恶意,但他毕竟是局长,要考虑整个管理局的平衡。”
“我明白。”
“还有一件事。”王向楠压低声音,“马大彪昨晚去了城南,见了欧老。今天凌晨,他们一起去了城西的养老院,见了一个叫陈红梅的老太太——她是当年林清河项目的护理员。”
张小飞呼吸一滞:“他们问出什么了?”
“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但马大彪早上给我发了条加密信息,只有两个字:‘有料’。”王向楠看了眼时间,“他应该快到了,让他自己跟你说吧。”
话音刚落,病房门被推开一条缝。马大彪的脑袋探了进来,看到王向楠也在,咧嘴一笑:“哟,王主管也在?正好,省得我跑两趟。”
他闪身进来,反手锁上门。今天的马大彪换了身打扮——深色夹克,工装裤,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看起来像个普通的维修工。
“小子,感觉怎么样?”他走到床边,拍了拍张小飞的肩膀——避开伤口的位置。
“死不了。”张小飞问,“养老院那边?”
马大彪从帆布包里掏出一个平板电脑,调出一段录音:“自己听。”
录音质量不太好,有沙沙的杂音,但能清楚听到陈红梅的讲述。当听到林清河说“他们拿走了我的名字”时,张小飞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床单。
录音播放完毕,病房里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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