豚儿见他不语,以为他怕了,更加得意,岔开双腿,指着自己胯下:“来啊,韩大将军,钻过去,就有肉吃了!说不定还能赏你几枚铜钱,给你那病痨鬼老娘抓药呢!哈哈哈!”
“哈哈,快钻!快钻!” 哄笑声更加刺耳。
韩信的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与克制而微微颤抖。
他死死咬着牙关,口腔里弥漫开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
时间仿佛凝固,周遭的喧嚣变得模糊。
母亲的咳嗽声,腹中的饥饿感,对未来的茫然,与眼前这极致的羞辱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撕裂。
最终,那股深入骨髓的、对生存与未来的执着,压倒了沸腾的热血与尊严。
他缓缓地,一点一点地,弯下了挺直的脊梁。
在无数道或鄙夷、或怜悯、或麻木的目光注视下,在豚儿等人肆意的大笑声中,他俯下身子,双手撑地,从那令人作呕的胯下,慢慢地爬了过去。
动作僵硬,却异常平稳。
没有抬头,没有吭声。
爬过去后,他站起身,拍去手上的尘土,依旧低着头,从呆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剧烈哄笑的豚儿手中,默默接过那包被扔在地上的、沾了灰土的肉脯。
然后,转身,分开人群,向着来路,一步一步,稳稳地走去。
背影在秋日的寒风中,显得异常单薄,却又仿佛蕴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冰冷而坚韧的力量。
直到走出很远,拐入偏僻的小巷,确定无人看见,韩信才猛地靠在冰冷的土墙上,剧烈地喘息起来,浑身颤抖,那包肉脯被他死死攥在手中,几乎捏碎。
泪水,混合着屈辱与决绝,终于夺眶而出,又被他狠狠抹去。
“今日之辱……韩信……铭记于心……”
他对着斑驳的土墙,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嘶哑地低语,“他日……必百倍报之!”
他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平复下来。
看了看手中的肉脯,小心地擦去表面的尘土。
这是母亲活命的食物。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擦干眼泪,脸上重新恢复了那种惯常的、带着几分疏离与执拗的平静,仿佛刚才那场足以摧毁常人心志的羞辱从未发生。
只是那双眼睛深处,有什么东西,彻底沉淀下来,变得如寒潭般幽深冰冷。
他捧着肉脯,向那间破败的茅屋走去。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独而倔强。
淮阴城的困顿与屈辱,如同沉重的枷锁,套在这个未来将星的身上。
然而,无人知晓,这枷锁之下,一颗注定要搅动天下风云的将帅之心,正在屈辱与困顿的熔炉中,经受着最为残酷的锤炼。
深秋时节,一位名叫“聂渊”的墨家游侠,来到了淮阴。
聂渊年近三旬,面容黝黑精悍,一身半旧的灰布短褐,背负行囊,腰悬短剑,看上去与寻常的行商或江湖客无异。
他此行任务,是考察楚地旧邑的民情、物产,以及有无可用的特殊工匠或奇人。
淮阴城不大,聂渊很快便逛了个大概。
市井凋敝,民生多艰,所见多是面有菜色的百姓与趾高气扬的少吏豪强。
他心中感慨秦法虽一统,然治平之路尚远。
这日午后,他信步走入城东一处较为僻静的里巷,想寻个落脚之处,却听到了前面一阵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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