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时可见农户院中倒毙的耕牛,有些尚未断气,躺在泥泞中哀鸣。
当地吏员与太仆派来的兽医,个个愁眉苦脸,疲于奔命。
马援不顾旅途劳顿,立刻投入工作。
他首先要求当地县令,严格执行隔离措施:将已出现疫情的村庄划为“疫区”,严控出入;病牛立即隔离,与健康牛群分开;死牛尸体由专人负责,运至远离水源、村庄的偏僻处深埋,并撒上石灰;所有接触过病牛的人员,需用烈酒洗手、更衣,并观察数日。
随后,他带着助手,穿上简易防护,亲自查验病牛。
他仔细检查病牛的口鼻、眼睛、蹄部,触摸体表温度,观察排泄物,甚至冒险采集了少量病牛的口涎、血液样本。
其严谨、专业、且无畏的态度,让原本有些轻视这位“马医”的当地吏员和太仆兽医,肃然起敬。
结合症状观察与自己对陇西“牛瘟”的记忆,马援初步判断,此疫很可能是某种烈性、可通过接触与飞沫传播的畜疫。
他决定双管齐下:一是沿用并改良当年羌人的草药方,以内服外敷,尝试治疗已发病的牛只,延缓死亡,减轻痛苦;二是利用天工院提供的“烈酒”和几种具有强烈气味的草药,配制“消毒药水”和“熏烟”,对牛舍、器具、乃至村庄道路进行大面积喷洒、熏蒸,杀灭“毒气”,切断传播途径。
治疗方面,马援根据关中本地药草种类,调整了羌人药方,以清热、解毒、强心为主。
他亲自带人上山采药,指挥助手煎煮,并亲自为病牛灌服、敷药。
有些病牛病情过重,灌服艰难,他便设法用竹管从鼻孔导入。
其耐心与细致,令人动容。
防疫方面,他制定了严格的规程。要求各村每日用“消毒药水”喷洒牛舍、院落;在村庄出入口设置“消毒池”;村民进出需用烈酒净手;更组织人力,收集大量艾草、苍术等,在村庄四周及牛舍内定时熏烟。
这些措施,虽然原始,但在当时的认知条件下,已是能做到的极致。
起初,效果并不明显,病牛仍在死亡,疫情似乎仍在扩散。当地一些愚昧村民甚至开始谣传,这是“天谴”,或指责马援的“怪法”惹怒了牛神。
马援不为所动,顶住压力,坚持执行。
他深知,疫病控制需要时间,阻断传播比治疗已病者更为关键。
萧何在咸阳,通过每日快马传递的简报,密切关注着疫区情况,并随时调配马援所需的任何物资。
秦风也数次去信,给予马援坚定的支持。
坚持了十余日后,转机终于出现。首先是在严格执行隔离、消毒措施的村庄,新发疫病的牛只开始减少。
接着,一些症状较轻、经马援药方治疗的病牛,病情开始稳定,甚至有几头出现了好转的迹象,退烧,食欲渐复。
虽然重症者仍难免一死,但死亡率开始明显下降。
消息传开,绝望中的农户们看到了希望,对马援的态度从怀疑、抵触,转变为感激、信赖。
他们开始积极配合各项防疫措施,主动上报疫情,协助处理死牛。太仆的兽医也虚心向马援请教,学习其防治方法。
又过半月,疫情最严重的泾阳县,率先实现了新增病例的零报告。
随后,高陵、栎阳等县的疫情也相继得到控制,蔓延之势被彻底遏制。
虽然此次牛疫造成了数千头耕牛的损失,但相比最初可能出现的毁灭性局面,已是万幸。
更重要的是,马援摸索出的这套“隔离、消毒、治疗相结合”的综合性防疫方法,被证明是行之有效的,为日后应对类似畜疫,积累了宝贵的经验。
当马援带着疲惫却欣慰的笑容,返回咸阳时,受到英雄般的欢迎。太仆卿亲自到天工院致谢,盛赞马援“妙手仁心,活牛无数,功在社稷”。
关中各地郡县也纷纷送来谢函与民间的“万民伞”。
始皇得知牛疫得控,龙颜大悦,再次下诏褒奖马援及天工院:“马援临危受命,不避艰险,以奇术活耕牛,安民心,固国本,实乃国士。赐金帛,擢为太仆丞,仍领天工院马政监事。天工院急公好义,屡解国难,着再加赏。”
马援之名,由此传遍关中,其“马神医”的称号,前面又加上了“牛”字,被百姓尊称为“牛马神医”。
而天工院,不仅再次证明了其在“格物”层面的价值,更在“佑民”层面,展现了深厚的责任感与强大的行动力。
经此一役,天工院在关中百姓心中的地位,愈发崇高。
而其“利国利民”的院旨,也通过马援那沾满泥污与药草汁的双手,深深地植根于这片帝国最丰饶的土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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