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霄站在新落成的“剑道演算室”里,面前是五十个坐得笔直、表情介于兴奋和迷茫之间的外门弟子。
教室很怪,没有剑架,没有木人桩。只有每人面前一块灵光屏,一套“剑姿动态捕捉符贴”,以及一本厚得能砸死人的《基础剑招力学分析(上册)》。
“今天第一课。”楚凌霄开口,声音比他第一次斩杀魔修时还干涩,“不讲心法,不讲意境。我们讲……握剑。”
下面一个弟子忍不住嘟囔:“握剑谁不会啊……”“那你上来。”楚凌霄点了他。弟子叫王猛,炼气三层,以力气大着称。他雄赳赳上台,接过训练木剑,摆了个自认标准的起手式。
楚凌霄没点评,只是启动了王猛身上的动态捕捉符贴。灵光屏上立刻浮现出他握剑的3D模型,以及十七个不同颜色的力学箭头——压力、摩擦力、力矩、腕部负荷……“看这里。”
楚凌霄指着屏幕,“你拇指压得太死,导致虎口局部压力超标38%。这意味着连续挥剑三百次后,你这里会先于手臂力竭。”
他又指向另一个数据:“小指虚浮,提供的摩擦力不足,导致剑在受到侧向冲击时,容易旋转脱手——上个月小比,你输给张师弟的那一招,就是因为这个。”
王猛的脸从红转白,又从白转青。他握了三年剑,第一次被人用数据把缺点扒得底裤都不剩。
“现在,按屏幕上的优化建议调整。”楚凌霄调出一个动态示意图,“拇指压力减少两成,小指内扣三度,腕部保持中正位——对,就这样。”王猛僵硬地调整着。很别扭,像在重新学走路。
“挥剑,慢速,五十次。”楚凌霄下令。王猛咬牙开挥。前十次歪歪扭扭,二十次后逐渐流畅,五十次结束,他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好像,没那么容易酸?”
“因为力传导效率提升了。”楚凌霄调出对比数据,“旧握法能量损耗率42%,新握法28%。这意味着,同样灵力消耗,你能多出两成威力,或多支撑三成时间。”
台下“嗡”地一声炸了。剑修最懂这意味着什么——生死相搏时,多一成耐力可能就是生与死的区别。
“但这握法……好丑啊。”有弟子小声说,“一点气势都没有。”
“剑是杀人器,不是装饰品。”楚凌霄冷冷道,“你要气势,等活下来再去练。现在,所有人,符贴上身,照屏幕调整握姿。一炷香后,我们测基础刺击的效率提升。”
五十个弟子开始笨拙地调整。教室里响起一片“我拇指该放哪”“这个角度好僵”的哀嚎。
楚凌霄走下讲台,一个个纠正。他纠正的方式很直接——用剑鞘轻轻点一下对方出错的位置,然后调出那个部位的实时数据流。“看,这里红了,压力超标。”“这里灵力滞涩,角度再松半度。”“你肩膀太紧,放松,不然力传不到剑尖。”
半个时辰后,第一次效率测试开始。每人对着特制的“测力灵碑”刺击一百次,记录平均威力、稳定性、体力消耗。
结果出来时,连楚凌霄都挑了挑眉。平均刺击威力提升:19.7%体力消耗降低:15.3%动作标准差(稳定性)降低:41.2%
最夸张的是一个叫林清的瘦小女弟子,她原本因为腕力弱,刺击总是轻飘飘的。优化握姿后,她找到了最适合自己骨骼结构的发力链,威力直接飙升35%,测试完看着自己的手发呆,眼圈都红了。
“原来……我不是不适合练剑。”她喃喃,“我只是以前一直用错了劲。”
这句话,比任何数据都更有杀伤力。
消息像风一样卷出教室。第二天,来上课的弟子变成了八十人。第三天,一百二十人。第五天,连几个内门剑修都忍不住跑来,躲在窗外偷看。
第七天,麻烦来了。传功堂副堂主,那位曾在楚凌霄第一次讲座时拂袖而去的古板长老,带着三名亲传弟子,堵在了剑道演算室门口。“楚凌霄!”长老脸色铁青,“你蛊惑弟子,用这些奇技淫巧败坏剑道根本!剑是心之刃,岂能沦为算盘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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