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实很快让他们大跌眼镜。
离烟——或者说影煞,仿佛天生就是为了这个地方而存在的。她对痛苦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感知和……近乎艺术的创造力。她不仅能轻易看穿犯人伪装的坚强,找到他们神魂中最脆弱的节点,更能将各种刑讯手段与幻术、诅咒、甚至是对人心弱点的洞察完美结合,编织出一场场直击灵魂深处、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盛宴”。
她不像其他审讯者那样追求效率或口供,她更享受过程。享受看着犯人在她精心设计的“游戏”中,从最初的桀骜不驯,到逐渐崩溃,再到最后彻底丧失理智、变成只会哀嚎求饶的可怜虫,或是激发其内心最黑暗的恶意、变成更加扭曲的怪物的……全过程。
她的手段,往往比天牢里那些传统而暴力的刑罚更加有效,也更加……令人毛骨悚然。因为她施加的痛苦,不仅仅是肉体上的,更是精神与灵魂层面的全面碾压。许多连金桃良亲自出手都需要费些功夫的硬茬,在影煞那充满“创意”和恶意的折磨下,竟也纷纷败下阵来,吐露出珍贵的、甚至是连他们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重要情报。
更让天牢众人侧目的是,影煞对此乐此不疲。她仿佛不知疲倦,每一次成功的审讯,都让她眼中那病态的兴奋光芒更加炽烈。她甚至开始主动要求接手那些最麻烦、最危险的犯人,将其视为一种挑战和……娱乐。
金桃良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却从未干涉,只是偶尔会通过特殊渠道,给予影煞一些新的、更“有趣”的审讯目标,或是将她获取的情报,悄无声息地整合进自己那张庞大的信息网络之中。
离音在最初的震怒与对离烟去向的担忧后,也通过某种渠道(或许是金桃良的默许),隐约得知了离烟的“下落”和现状。得知她非但没有受到严惩,反而在镇魔天牢那种地方“如鱼得水”,甚至……乐在其中时,离音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有对妹妹堕落至此的痛心与无奈,也有一种隐隐的、知道她至少还“活着”且“安全”(在某种诡异的定义下)的释然,更有一种对金桃良那深不可测的手腕与……冷酷的认知。
他这位妹妹,算是彻底被金桃良“收编”了,用在了最“合适”的地方。这或许,也是一种另类的“物尽其用”和……惩罚?
离音最终没有再去寻离烟,也没有试图打破现状。他知道,这或许是离烟最好的,也是唯一的归宿了。至少,在金桃良的掌控下,她不会再出去危害无辜,而她那扭曲的“才华”,也能为天庭(或者说,为金桃良)所用。
只是每次想到那个在桃林中害羞脸红的小仙子,与如今在镇魔天牢深处、以折磨犯人为乐的“影煞”竟是同一人,离音心中便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谬与……寒意。金桃良这个女人,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得多。
而镇魔天牢的最深处,影煞正对着一面由痛苦记忆凝结而成的“镜子”,欣赏着镜中一个刚被她“调教”完毕、神魂已接近崩溃的魔将那扭曲而绝望的表情,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如同夜枭般的轻笑。
“真是……美丽的作品呢……”
她的眼中,倒映着无尽的黑暗与疯狂,却再也找不到一丝属于“离烟上神”的温柔影子。
九重天的阴影之下,又多了一个心甘情愿沉沦的怪物。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金桃良,则依旧隐匿在更深的黑暗之中,冷静地操控着棋盘上的每一颗棋子,无论它们是光明的,还是早已堕入深渊的。凛殊若得知离烟竟是这般“归宿”,恐怕会感慨一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然后更加兴奋地期待起,这个由金桃良主导的、愈发黑暗庞大的“阴影帝国”,未来将会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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