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殊(主人格)起初还回应着,发出细碎诱人的喘息,身体软成一滩春水。但渐渐地,在那过于炽烈、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浪潮中,一种熟悉的、意识被拉扯的感觉再度袭来。
温暖、迷乱、沉溺……这些属于主人格的感官和情绪,如同退潮般迅速远去。
冰冷、清醒、绝对的抽离感,如同寒潮,席卷而上。
副人格,苏醒了。
在这样亲密无间、几乎灵肉交融的时刻。
他(副人格)依旧在这具躯体里,能清晰地感受到都灵君手掌的温度,唇舌的湿软。但所有的感受,都被那层永恒的冰壁隔绝、过滤,只剩下纯粹的、物理层面的感知,没有丝毫情欲的波动。
他“看”着都灵君情动时微微泛红的眼尾,听着他压抑而性感的低喘,感受着他比平日更加滚烫的体温和失控的力度。
冰封的思绪冷静地分析着:都灵君今夜的情绪,似乎比平时多了几分外露的……不安?还是急迫?像在确认什么,又像在逃避什么。
是因为昨夜可能的遇袭(虽然被自己化解)让他潜意识里感到了威胁?还是因为其他更深远的原因?
副人格没有抗拒这具身体本能的反应——那属于主人格长期训练出的、对都灵君触碰的条件反射。
但他自己的意识,却如同悬浮在九天寒冰之上的星辰,冷静地俯瞰着下方这具交缠的躯体,以及那个沉溺在情欲与爱意中的天帝。
都灵君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极细微的不同。他喘息着抬起头,深邃的眼眸在情欲的氤氲中,依旧锐利地锁住身下人的脸。
凛殊(此刻是副人格)也正看着他。那双眼睛,在帐内昏暗的光线下,似乎比平时更黑,更深,少了几分迷离的水光,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沉静。
“殊殊?”都灵君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确定。
副人格没有回答。他只是抬起手,指尖抚上都灵君汗湿的鬓角,动作有些生疏,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审视的意味。指尖缓缓下滑,掠过他滚动的喉结,线条分明的锁骨,最后停在他剧烈起伏的胸口。
那里,心脏正有力地搏动着。
一下,又一下。
强健,稳定,属于三界至尊,也属于一个……亲手冰封了兄长的男人。
都灵君握住了他作乱的手,十指紧扣,按在枕边。他俯身,更深地吻下来,带着一种近乎蛮横的力道,仿佛要驱散心头那莫名的不安,确认怀中之人的存在与归属。
副人格任由他动作,冰封的眼眸在阴影中,无声地映着都灵君沉醉而略带焦躁的容颜。
温存吗?
或许吧。
只是在这极致的亲密之下,隔着无法逾越的冰壁与秘密,两颗心,三个灵魂(或许更多),到底有多少是真实的交融,又有多少,是各自在黑暗中,上演着只有自己知晓的独角戏?
长夜未央,云帐内喘息渐平。
都灵君将安静下来的爱人紧紧搂在怀中,下巴抵着他的发顶,眼底的欲色褪去,重新变得深沉难测。怀中的身体温热柔软,呼吸均匀,似乎已沉入梦乡。
但他总觉得,方才某一瞬间,那眼神……
是错觉吗?
他收紧了手臂,闭上眼,将那一丝疑虑压下。
无论是什么,殊殊都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而在凛殊的意识深处,副人格已重新“沉”入那绝对的冰冷与寂静之中,如同从未醒来过。
只有方才那极度清醒状态下感知到的一切——都灵君异常的情绪,自己冰冷漠然的审视,以及那亲密无间却又遥不可及的交融——如同被冰封的标本,清晰而完整地留存下来。
白天,他是天真烂漫、爱听八卦的凛殊殿下。
夜晚,他是冷静抽离、窥探秘密的旁观者与……潜在的搅局者。
而在这昼夜交替、意识交织的缝隙里,真相与假面,温情与算计,如同光与影,纠缠不休,共同编织着这九重天上,最华丽也最危险的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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