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砰地打开,云澈甚至不等车停稳,便一跃而下。他无视纷飞的子弹,目光瞬间锁定了气息奄奄的萧逸,以及他胸口那致命的毒伤。
“蚀心腐骨……”云澈瞳孔骤缩,这种毒伤的名称和特性,在他前世的一本毒经残卷上见过,早已失传,其性至阴至寒,腐蚀心脉,无药可解……至少,这个时代的医学,无解。
没有时间犹豫了!
云澈如同鬼魅般穿过交火的区域,子弹仿佛刻意避开了他。他冲到萧逸身边,一把推开还想阻拦的阿鬼——此刻的阿鬼,在他眼中与障碍无异。
“护法!任何人,靠近者,杀!”云澈厉声喝道,那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竟让身经百战的阿鬼心神一凛,下意识地执行命令,持枪警惕地扫视四周。
云澈迅速打开针盒,露出里面长短不一、寒光闪闪的金针。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专注,仿佛整个天地间,只剩下他和眼前这个命悬一线的男人。
寻常医术,乃至他目前能动用的气息,都已无用。
唯有……禁忌之术。
“金针渡厄,向天借命……”云澈低声喃喃,像是在念诵某种古老的咒文,又像是在对自己决心的最后确认。
他双手如穿花蝴蝶般舞动,快得带起残影。一根根金针,带着他强行催动、近乎沸腾的灵魂力量,精准无比地刺入萧逸周身各大要穴——百会、神庭、膻中、气海……尤其是胸口那毒伤周围,更是瞬间布下了一个繁复的针阵。
每一针落下,云澈的脸色就苍白一分,身体就微不可察地颤抖一下。那金针之上,附着的不再是普通的气息,而是他本源魂力!这是在燃烧他自己的魂魄根基,去强行吊住萧逸那一线即将断绝的生机!
“呃……”剧痛之下,昏迷中的萧逸发出一声模糊的呻吟。
云澈恍若未闻,他的指尖溢出淡淡的、几乎肉眼可见的白色光晕,顺着金针,缓缓渡入萧逸体内。那光晕所过之处,肆虐的阴寒毒气仿佛遇到了克星,被强行逼退、净化,坏死的趋势被硬生生遏制。
但代价是巨大的。云澈的嘴角开始溢出鲜血,那是魂力过度透支,反噬肉身的体现。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耳畔嗡嗡作响,仿佛能听到自己灵魂碎裂的声音。
可他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依旧稳定、精准。他的眼神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执拗。
他不能死。
这个霸道、冷酷、行事手段让他无法认同的男人,不能就这样死在这里!
不仅仅是因为“金针锁魂”的牵连,不仅仅是因为那未完成的交易。在那一刻,云澈脑海中闪过的,是密室车内他精准点出旧伤时的惊愕,是顶层公寓里他看似随意却周密的保护,是雨夜阳台那瓶酒和短暂的平静,甚至是不久前那场关于“守护”与“仁心”的激烈争吵……
这个人,是他于此陌生世间,第一个产生深刻交集,恩怨纠缠,说不清是缚是护的存在。
“给我……回来!”云澈低吼一声,将最后一股精纯的魂力,通过刺入萧逸心脉附近的最后一根金针,悍然注入!
“噗——”
一大口鲜血从云澈口中喷出,溅在萧逸苍白的脸上,触目惊心。他身体一软,眼前彻底陷入黑暗,直直地向后倒去。
而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他仿佛听到,萧逸那微弱到几乎消失的心跳,重新变得有力起来……
与此同时,远处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赵坤啐了一口,恶狠狠地瞪了这边一眼,迅速带人消失在黑暗之中。
现场一片混乱,救援人员赶到。
阿鬼单膝跪地,一手持枪警戒,另一只手,同时扶住了陷入昏迷的云澈,以及胸膛重新开始规律起伏、脸色虽仍苍白却已褪去死气的萧逸。
他看着云澈那毫无血色、气息微弱仿佛随时会断绝的脸,又看向被金针封住、毒伤竟被暂时控制住的萧逸,这个铁血的汉子,眼中第一次露出了震撼与难以置信的神色。
今夜,有人以凡人之躯,行逆天之事,向天借命,硬生生从阎王手中,抢回了一条命。
代价,是另一条命,悬于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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