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的短暂苏醒与那一声跨越时空的“公子”,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在萧逸心头漾开一圈复杂的涟漪,但随即就被更紧迫的现实压力碾碎。此刻不是感慨或叙旧的时候。密室内的低温、门外可能随时出现的追兵或自毁程序,以及福伯那微弱如风中残烛的生命体征,都在尖啸着催促:必须立刻离开!
“灰枭,探路,寻找最快返回我们潜入路线的途径,避开主要通道!”萧逸迅速下令,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硬。他弯腰,亲自用保温毯将昏迷的福伯仔细裹好,然后示意铁砧协助,将老人稳稳地背在自己背上——福伯轻得惊人,几乎感觉不到重量,这更让萧逸眼神森寒。
阿鬼强忍左臂伤痛,持枪警戒在门口。技术队员快速收拾着从维生设备上拆下的、可能具有研究价值的核心模块。铁砧则背起了依旧昏迷的队员“猴子”。
“老板,原路返回的紧急通道恐怕已经被堵死或重兵把守。我在主控室数据里看到一个备用结构图,显示这层西侧有一条废弃的物资输送管道,直通地下排污系统的一个支流岔口,可能更隐蔽。”灰枭一边看着战术平板上同步过来的残缺地图,一边快速说道。
“就走那里!带路!”
小队如同绷紧的弓弦,再次弹射而出,沿着灰枭指引的方向,在昏暗阴冷的地下三层通道中快速穿行。沿途偶尔遇到零星的、惊慌失措的技术人员或低级守卫,根本构不成威胁,被无声地解除武装或击倒。主控节点的摧毁和中央控制室的失守,显然让实验室的指挥体系陷入了彻底的混乱。
几分钟后,他们找到了那个所谓的“物资输送管道”入口——一个隐藏在储物间背后、被厚重灰尘覆盖的圆形闸门,直径仅容一人弯腰通过。闸门早已锈蚀,灰枭和阿鬼合力,才用撬棍勉强将其打开一条缝隙,一股更加浓重陈腐的霉味混合着地下水的腥气扑面而来。
“我先下。”灰枭毫不犹豫,率先钻入那黑暗的管道。片刻后,他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带着回音:“安全!管道向下倾斜约三十度,尽头有光亮,应该是连接排污渠的出口!”
萧逸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背上福伯的位置,紧随其后钻入管道。管道内壁滑腻,布满了不知名的苔藓和锈迹,坡度使得下行速度不由自主地加快。黑暗、狭窄、滑溜,加上背上的伤员,这对任何人的心理和体力都是巨大考验。但没有人抱怨,求生的本能和对命令的绝对服从驱使着他们。
大约滑行了上百米,前方果然出现了一点微弱的天光——并非真正的日光,而是从上方某个检修井盖缝隙透下的、经过多次折射的昏暗光线。管道尽头垂直向下,连接着一条宽阔不少、污水缓慢流淌的地下渠。
众人依次跳下,污水没过大腿,冰冷刺骨。但此刻,这污浊的水流却仿佛象征着自由与生机。
“沿水流向下游方向,大约五百米,应该能回到我们潜入时的那条主干道附近。”灰枭再次确认方位。
就在这时,一直负责断后和技术支援的那名队员,代号“回声”,突然指着渠壁上方一个不起眼的、半淹没在水线以上的锈蚀铁门,低声道:“老板,看那个门…结构图上没标记,但刚才下行时,我的设备捕捉到门后有极其微弱的、规律的电磁脉冲信号,很隐蔽,不像是普通设备。”
萧逸脚步一顿。在这错综复杂、危机四伏的地下实验室,一个未被标记、却有隐蔽信号发出的房间……
“看看。”他言简意赅。
回声和灰枭立刻上前检查。铁门没有电子锁,只有一个老式的机械转盘,早已锈死。铁砧上前,用蛮力配合工具,硬生生将其拧开。
门后是一个极其狭窄、布满灰尘和蜘蛛网的小房间,看起来像是多年前的某个小型配电室或储藏间,早已废弃。但房间内侧,靠墙立着一个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约半人高的灰黑色金属柜,柜体崭新,没有任何标识,只有侧面一个几乎看不见的细小散热孔。那规律的微弱脉冲信号,正是从柜内发出。
“有独立电源,被动散热,电磁屏蔽做得很好,要不是刚才管道里角度特殊,而且主控节点瘫痪可能影响了它的某种协同屏蔽,我们根本发现不了。”回声迅速分析,取出工具,“需要打开吗?可能有物理或电子自毁装置。”
萧逸看了一眼背上依旧昏迷的福伯,又望了望下游隐约可见的出路。时间紧迫,但直觉告诉他,这个被如此隐秘存放的东西,或许非同小可。
“阿鬼,警戒下游方向。回声,尝试打开,注意安全。”
回声点头,动作娴熟地开始操作。他先是用仪器扫描柜体结构,然后小心翼翼地在某个特定位置贴上一个小型装置。“这是云先生之前给的一种药蚀凝胶,对特定合金有缓慢分解作用,不会触发大多数震动或热量感应。”他低声解释。
几分钟后,随着一声轻微的“咔哒”,柜门被无声地打开一条缝。没有爆炸,没有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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