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丹,“云逸堂”东南亚分堂开业典礼。
废弃的义庄彻底改头换面。青砖墙被仔细清洗并做了防风化处理,破损的屋顶换上了新的青瓦,檐角挂着精致的铜制风铃,在略带咸湿的海风中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咚声。原本杂草丛生的前院被平整出来,铺上了从附近河滩精选的白色鹅卵石,拼出太极八卦的图案。几株吴清河精心挑选并移栽的南洋本地药用乔木——如香气清雅的依兰依兰、叶片肥厚的落地生根——点缀在庭院四周,为古朴的建筑增添勃勃生机。
此刻,庭院内张灯结彩,宾客云集。受邀前来的有关丹本地的华商领袖、华人社团代表、几位对传统医学持开放态度的政府卫生官员、来自吉隆坡和新加坡的媒体记者,以及少数几位通过沈墨言渠道联系上的、对东方文化感兴趣的外国使领馆人员。空气里飘荡着茶香、糕点的甜腻,以及吴老特意调制的、具有安神醒脑功效的草药线香的清淡气息。身着统一青色布衫的学徒(部分是“夜影”队员伪装)穿梭其间,引导宾客,维持秩序。
云澈作为主人,站在主厅门口临时搭建的小小礼台上。他今日穿着与典礼氛围相衬的宝蓝色暗纹长衫,气色是魂力突破后前所未有的莹润饱满,眼神清亮,笑容温和得体,正用流利的华语和英语交替致辞,阐述“云逸堂”立足传统、面向现代、促进健康与文化理解的宗旨。
萧逸没有站在显眼处。他隐在主厅侧翼一扇半开的雕花木窗后,从这个角度,可以清晰观察到庭院的大部分区域,以及礼台上的云澈。他穿着与学徒们相近但质地更佳的深灰色立领衫,耳中塞着微型耳机,目光如同最精密的雷达,缓缓扫过庭院中的每一张面孔,每一个角落。手指在身侧一个伪装成旧式算盘的控制板上,以旁人难以察觉的幅度轻轻移动,调整着隐藏在庭院各处的监控探头角度和安防设备状态。
“隼”的声音在耳机中冷静汇报:“外围第一道防线(半径五百米)无异常。宾客名单核对完毕,未发现不在邀请之列的可疑人员。环境电磁监测稳定。‘岩’的小队在庭院外围三点、六点、九点、十二点方向隐蔽待命。”
“保持警戒。重点观察礼台左右两侧靠近围墙的棕榈树丛,以及后门通往药圃的小径入口。”萧逸低声指示。根据预先的风险评估,这两个区域是安保相对薄弱、且容易潜入或发动突袭的位置。
典礼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云澈致辞结束,与吴清河一同为悬挂在门楣上的“云逸堂”牌匾揭幕,引来一片掌声和相机的闪光。接着是传统的舞狮表演,锣鼓喧天,热闹非凡。宾客们品尝着药膳茶点,交流寒暄,气氛融洽。
然而,就在舞狮表演接近高潮,一头“狮子”跃上临时搭建的高桩,做出惊险动作,吸引全场目光的刹那——
异变骤起!
首先是一声极其轻微、几乎被锣鼓声完全掩盖的“噗”声,来自礼台右侧那片茂密的棕榈树丛!
萧逸的瞳孔骤然收缩!几乎在声音响起的瞬间,他已从耳机中听到了“隼”的急促警告:“检测到高速抛射物!目标礼台!是麻醉镖!”
来不及用语言示警!萧逸放在控制板上的手指猛地一按某个隐蔽按钮!
“嗤——!”
礼台前方地面,一块事先铺设、伪装成普通石板的区域突然弹起,一面轻薄却异常坚韧的透明防弹材料瞬间展开,堪堪挡在云澈身前!
“叮!”
一声脆响,一枚尾部带着羽毛、闪烁着诡异蓝芒的微型麻醉镖被弹飞出去,射入旁边的木柱,深入寸许!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近处的几名宾客发出惊呼!舞狮的锣鼓声也为之一乱!
“敌袭!保护宾客!按预案疏散!”萧逸的厉喝通过加密频道瞬间传遍所有“夜影”队员和伪装学徒!
训练有素的“夜影”队员立刻行动!一部分人迅速引导距离较近、尚未反应过来的宾客向主厅内部和两侧预设的掩体撤退;另一部分人则拔出隐藏的武器,扑向麻醉镖射出的棕榈树丛!
然而,袭击者的攻势远不止于此!
“砰砰砰!”
几乎在“夜影”队员扑向树丛的同时,从庭院围墙之外,骤然响起了沉闷而连贯的枪声!不是精准的点射,而是覆盖性的扫射!子弹如同瓢泼大雨般倾泻进庭院,打得鹅卵石地面火星四溅,花木枝叶横飞,木质门窗上瞬间出现一排排触目惊心的弹孔!
惨叫声、哭喊声、玻璃破碎声瞬间取代了方才的喜庆喧闹!尚未被及时疏散的宾客惊慌失措,乱成一团!
“是突击步枪!至少三支!火力压制!掩护疏散!”“岩”的声音在枪声中怒吼。
“夜影”队员们凭借掩体和精湛的战术动作,一边用精准的火力还击压制墙外的袭击者,一边拼命将剩余的宾客拖拽到安全区域。场面一度极其混乱。
萧逸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云澈。在防弹屏障弹开麻醉镖的瞬间,云澈已经反应极快地俯身,借着礼台的掩护,向侧后方主厅入口移动。他的动作迅捷而冷静,没有丝毫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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