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利,阿塔卡马沙漠深处。
这片被称为“地球火星模拟场”的极端环境,在正午阳光下展现出一种非人间的景象:无尽的盐碱平原在热浪中扭曲变形,远山呈现出铁锈般的暗红色,天空蓝得不带一丝云彩,却也没有任何飞鸟的痕迹。这里每年的降水量不足1毫米,某些区域甚至有记录显示连续四百年没有下过雨。
而此刻,云澈正站在一座半掩埋在沙土中的古印加遗迹入口前。
遗迹比他预想的更古老。门楣上的石刻已经风化得难以辨认,但那些几何图案的轮廓——螺旋、阶梯、双头蛇——依然透着某种规整到令人不安的秩序感。这不是祭祀场所,也不是居住区。根据随行的考古学家(沈墨言紧急聘请的本地专家)初步判断,这更像是一个观测站,而且天文指向性异常精确:主通道的轴线正对着冬至日的日出方向,侧室的狭缝窗口则对准了南十字座中最亮的那颗星。
“段铁心最后发出的GPS信号就是这里。”欧阳静看着手中的探测器,屏幕上的生命体征读数微弱但稳定,“在地下约十五米深处,温度比周围低八摄氏度,有稳定的氧气循环——说明下面有完整的通风系统,而且很可能还在运作。”
云澈闭上眼睛。魂力如涟漪般扩散,渗入遗迹的每一道石缝。他现在的魂力恢复到41%,经络修复至78%,虽然离巅峰状态还很远,但已经足以支撑这种规模的精细感知。
瞬间,他“看见”了。
不是肉眼所见,而是魂力构建的地下结构三维图像:一条倾斜向下的阶梯通道,两侧墙壁上刻满了与药鼎铭文同源的符号;三个相连的圆形石室,每个石室中央都有一个石台,台上摆放着……金属。
不是普通的金属。那些金属块散发出强烈的、与活体金属同源却更加稳定的能量波动。而最深处那个石室里,除了金属,还有一个人形的热源——心跳缓慢,呼吸微弱,但还活着。
段铁心。
“他在最里面的石室,还活着。”云澈睁开眼睛,“但状态很奇怪。心跳每分钟只有32次,呼吸频率是正常人的三分之一……像是进入了某种深度的休眠状态。”
“可能是缺氧,或者中毒。”随队的医疗官判断,“需要立刻下去救援。”
“等等。”云澈抬手制止。他的魂力感知捕捉到了更细微的东西:那些金属块的能量场,正以一种极低频的节奏脉动,与段铁心的心跳……完全同步。
不是金属影响了人,而是人的生命体征,在无意识中与金属形成了共振。
“这些金属……是活的。”云澈低声说,“它们在用段铁心作为‘能量源’,维持自身的稳定。如果贸然切断连接,金属可能会瞬间衰变,释放出无法预估的能量冲击;而段铁心也可能因为共振突然中断,心脏停跳。”
欧阳静倒吸一口冷气:“那怎么办?”
云澈沉思片刻:“我先下去。我的魂力与这些金属同源,应该能暂时替代段铁心作为能量源,让他安全脱离。你们在上面待命,如果我半小时后没有发出安全信号,再下来。”
“太危险了。”医疗官反对,“你的身体——”
“这是唯一的方法。”云澈已经走向阶梯入口,“而且,我感觉到……这些金属在‘呼唤’我。”
他没有说谎。从站到遗迹门口的那一刻起,魂海深处的药鼎虚影就开始异常活跃。鼎身的铭文逐一亮起,传递出一种混合着渴望与警惕的复杂情绪——仿佛这些金属,是药鼎失散已久的“碎片”。
阶梯比想象中更长。石壁上那些符号在云澈经过时,会微微发出幽蓝色的光,像是被激活的古老电路。空气越来越冷,但并非自然的低温,而是某种能量场导致的“热力学隔离”——石室内部的时间流速,可能和外界不同。
十五分钟后,云澈抵达最深处的石室。
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
石室呈完美的圆形,直径约十米,穹顶上镶嵌着数十块散发微光的矿石,排列成南半球夜空的星图。地面中央是一个凸起的石台,台上躺着一个头发花白、胡须凌乱的老人——正是段铁心。他双眼紧闭,脸色苍白,但胸口有规律地起伏着。
而石台周围,呈环形摆放着七块形状不规则的金属锭。
每一块的颜色和光泽都不同:暗青、赤红、银白、幽蓝、金黄、墨黑、以及……半透明的、如同凝固光线般的“无色”。但它们散发的能量波动,却奇妙地统一,如同七种乐器奏出同一个和弦。
云澈的目光最终落在段铁心手中紧握的那样东西上。
那是一块拳头大小、形状不规则的暗青色金属块——与关丹实验室里那块活体金属,显然是同源。但这一块的纯度更高,能量波动更稳定,表面甚至能看到自然形成的、类似树木年轮的纹路。
“陨铁……”云澈轻声自语,“不,这不是普通的陨铁。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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