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起,忘尘居内的修行氛围变得愈发浓厚。
苏墨虽真元未复,无法进行高强度的演练,但他境界高深,对大道法则的理解远超常人。他每日花费大量时间,为林凡和柳莺讲解功法奥妙,解答修行疑难,往往寥寥数语,便能直指核心,让两人茅塞顿开,少走许多弯路。
对林凡,苏墨的重点放在《九天星元功》与《周天星辰镇魔躯》的融合上。
竹庐外的空地上,林凡盘膝而坐,周身穴窍隐隐发光,引动周天星辰之力汇聚。他同时运转两种功法,一边以《九天星元功》炼化星辰之力,滋养金丹与紫府星核;一边以《周天星辰镇魔躯》的法门,将部分星辰之力导入四肢百骸,淬炼肉身。
起初,两种功法运行路线时有冲突,能量在体内冲撞,让林凡气血翻腾,极为难受。但在苏墨的精准指点下,他逐渐找到了平衡点。
“星辰之力,并非只有凝练与爆发。”苏墨的声音平和而清晰,如同暮鼓晨钟,敲在林凡心间,“《九天星元功》侧重‘聚’,如同星河漩涡,纳无穷星力于己身;而《周天星辰镇魔躯》则侧重‘散’与‘融’,将星力散入周身微粒,与肉身相融,自成宇宙。二者看似相反,实则同源。你需领悟其‘动静相宜,聚散由心’的意境。”
林凡福至心灵,尝试调整功法运转。他将紫府星核作为能量的“源”与“枢”,汲取来的星辰之力,一部分精炼后存入星核,另一部分则如同甘霖般,均匀洒向肉身各处,被每一个贪婪的细胞吸收。
渐渐地,他体表浮现出一层淡淡的、如同星纱般的光晕,肌肤之下,隐约可见点点星辉流转,仿佛将整片星空都纳入了体内。一股浑然一体、内蕴乾坤的磅礴气息,缓缓散发出来。
他猛地睁开双眼,并指如剑,并未动用太多真元,只是纯粹以肉身之力结合一丝星辰意境,向前轻轻一划。
嗤!
一道无形的气劲破空而出,掠过十丈外一块一人高的坚硬青石。那青石微微一震,表面并未出现裂痕,但内部却传来细微的“沙沙”声,片刻之后,竟无声无息地化作了齑粉,随风飘散!
竟是直接将内部结构彻底震碎!
这等对力量的控制与穿透力,远超从前!
林凡看着自己的手指,眼中露出惊喜之色。这只是初步融合,便有如此威力!
苏墨在一旁微微颔首,眼中露出赞许:“不错,已初窥门径。记住这种感觉,日后对敌,真元与肉身相辅相成,方能发挥最大威能。”
对柳莺,苏墨的指导则偏向于医道与战斗的结合。
“莺儿,你性子温和,不喜争斗,但修行路上,护道之术不可或缺。”苏墨温声道,“你精通药理,善控灵植,这便是你最大的优势。莫要总想着以攻击取胜,困敌、扰敌、疗伤、辅助,皆是大道。”
他指导柳莺如何将乙木长生灵力运用得更加精妙。如何瞬间催生坚韧的藤蔓缠绕束缚敌人;如何释放带有麻痹、致幻效果的花粉雾气;如何将灵力化作无形的生机之网,感知周围环境,洞察先机;甚至如何逆转生机,施展一些削弱敌方状态的法门。
柳莺天赋本就不差,在苏墨的点拨下进步神速。她施展出的藤蔓不再是简单的捆绑,而是如同活物般灵巧刁钻,能从各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发起攻击或防御。她释放的灵植孢子,不仅能疗伤,也能在敌人体内潜伏,关键时刻爆发,扰乱其真元运行。
这一日,苏墨让林凡压制修为到金丹初期,与柳莺进行实战切磋。
林凡拳势刚猛,星辉闪耀,力量磅礴。柳莺则身法飘忽,如同林间精灵,无数翠绿藤蔓如同触手般从地面、从虚空钻出,或缠或打,或布下层层障碍,更有点点荧光孢子弥漫四周,不断试图侵入林凡的护体星辉。
林凡一时间竟有些束手束脚,他的攻击往往被柔韧的藤蔓卸开或引导,而柳莺的干扰却无孔不入。虽然他若爆发全力,自然可以强行破开,但同阶之下,柳莺这套以控场和削弱为主的战术,确实极为难缠。
最终,林凡凭借《周天星辰镇魔躯》对异常状态的强大抗性,以及更胜一筹的战斗经验,才勉强找到机会,突破了层层藤蔓封锁,一指轻点在柳莺肩头,结束了切磋。
“师妹,你这套打法,真是让人头疼。”林凡收手,由衷赞道。若是生死相搏,同阶修士被柳莺缠上,恐怕真元耗尽都难以近身。
柳莺俏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是师尊教导得好。”
苏墨在一旁看着,面露微笑。两个弟子,一个刚猛凌厉,一个绵里藏针,各有千秋,互补长短,让他十分满意。
就在师徒三人沉浸在修行中时,玄诚子再次来到忘尘居,带来了一个不算好的消息。
“苏师弟,刚收到炎阳宗传讯,他们在万星海的据点,三日前遭到不明身份修士的突袭,虽然击退了来敌,但损失不小。对方手段狠辣,疑似……中州那边的手法。”玄诚子神色凝重。
“中州?”苏墨眉头微蹙。南疆与中州相隔遥远,素来交集不多。
“嗯。而且,据暗线回报,近来到访南疆的中州修士,明显增多了,似乎在探寻什么。结合幽泉出关以及暗影楼的异动,恐怕……南疆真的要不太平了。”玄诚子沉声道。
苏墨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山雨欲来风满楼。
冥土的秘密,就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头,激起的涟漪,正在不断扩大,吸引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
他看向正在努力修炼的林凡和柳莺,又感受了一下自己体内正在快速恢复的力量。
时间,越来越紧迫了。
他必须尽快重回巅峰,才能在这即将到来的乱局中,守护宗门,守护弟子,探寻真相。
“看来,光静养是不够的了。”苏墨缓缓站起身,一股久违的、凌厉的气息开始在他身上复苏,“玄诚师兄,麻烦禀告掌门,我需要宗门秘库中,那几样东西……”
风暴将至,潜龙已醒,利剑即将重铸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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